第9章 花郎
剑道课乃是实Cao性较强的开放课程,亦是所有学科之中最难的一门。因为课程设在校场,所以往往是本门弟子与外门弟子一起上课。刚好今个儿剑道老师因故请了半天假,那些外门的学生们没了束缚,各个好似脱缰的疯狗闹了起来。
校场上空,五光十色的剑器在半空翻飞激斗,还有人秀着新学的蹩脚御剑术在上方乱窜,剑飞的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看的人胆战心惊,生怕他一个不慎摔了下来,或是撞到了在场剑器之上。
相较那群群魔乱舞的外门弟子,天鹭山本门弟子就严谨规矩的多,再者有傅云遥在此镇场子,他们更是不敢懈怠。傅云遥拖着病体教授了大家几招,吩咐他们自行训练。
他本就学的比寻常弟子快一些,在大家还在纠结剑道中最表面的剑招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琢磨剑意了。
当世修行中,将剑意分为九层。多数人百年才能参透第一层,千年之前有剑圣一称的珈蓝神君及冠前便参透第一层剑意,而后大道平坦,一步登天,只可惜终其一生止步第七层。剑意九层,至今无人问鼎。
在这个四海安定、歌舞升平的时代,仙门法宝层出不穷,各类仙术尽显神通。无数隐士仙山卧虎藏龙,各门各派人才辈出。前有独孤山玄澈年少问鼎剑圣的第一剑,后有明月山玄思、云梦泽温若安参透剑意一层。这是最风华正茂,逍遥恣意的时代。
校场一侧傅云遥反复琢磨着第一层落霞剑意,前些日子他在打坐时脑海中灵光一闪,分明好似抓住了什么。可是近日身体笨重困顿,脑袋昏沉,那点一闪而过的灵光竟是半分也想不起来。
胸腔间一阵剧烈抖动,“咳咳咳咳咳咳”。
子逍见他面色烧红,唇色苍白一片,关切道:“师兄,你还发着烧,要不要回去休息。”
傅云遥压下咳嗽,回绝道:“不必。”玄思在他这个年纪参透了第一层落霞剑意,他身为天鹭山首徒,自然不甘居于人下。
凝神练剑时,心中总感觉好像郁结着什么,瘙痒着他,他每想伸出手去够,却总是求而不得。
几次三番,就要抓住那伶仃一点的灵感之时,却总被人故意打断。
子逍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掷了手中宝剑,抬头冲一棵树上大喊:“宁长渊!你欺人太甚!”
今日本由他领班督导,若是放在寻常刚好拿了他,以逃课的由头送去领罚。可是他今日刚与宁长渊放话保证,眼下却是奈何他不得,任由这没脸没皮的人在自己眼前蹬鼻子上脸。
头竖银冠,脚踏银纹登云靴,一身蓝衣的少年斜倚在树上,嘴里叼根狗尾巴草,微微垂目傲慢地瞥了他一眼,一指弹掉了嘴里的狗尾巴草,开口道:“明明是他自己不行,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地面上的子逍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气结:“你——”
宁长渊从树上一跃而下,眉峰微微一挑,口气轻佻道:“你看我脸红什么?难不成是爱慕于我?”
他们这动静本就招来不少目光,那些个瞎胡闹的外门弟子更是好多停了闹腾看起好戏来。宁长渊从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席轻佻之语出来惹得四周哄堂大笑。
宁长渊煞有介事地绕在子逍身际打量了一番:“这身量矮了些,长得也实在凑合。”他摇摇手指头,一副入可惜入不了他的眼的模样。
气的子逍直蹬腿,羞恼万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臭不要脸!谁要你在这儿挑挑拣拣了!”
现场有外门的老油条吹口哨道:“子逍师弟,你别理宁长渊,他这人心高气傲的,谁也看不上!”
宁长渊背着双手,刚好装模作样地走到傅云遥身前。听了周遭人起哄的话,微微一挑眉,用轻佻的目光上下打量傅云遥一眼,一本正经地说着不着调的话:“哦?我看傅学弟就不错,眉如远山,眼似秋水的。可惜了,求仙问道做什么?做个花郎该多好。”
眼见着自己最为尊敬的师兄被人言语侮辱,子逍是可忍孰不可忍,撩起袖子就像冲上前去和人动手。
打起架来他当然不会是宁长渊的对手,被傅云遥喝止:“够了!”
傅云遥微微抬起眼,正对上宁长渊戏谑的目光。两相对视,几分轻佻、几分打量、几分敌意。在场之人皆感到了气氛不对,那些个外门的老油条生怕灾祸波及鞋底抹油躲得那叫一个远,还装模作样地伸出个脑袋和一只手给宁长渊打气。天鹭山门的本门弟子就团结的多,纷纷停下练习聚在傅云遥身后,时刻准备着二人要是动起手来他们就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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