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弹指百年,却也愿砥砺刀锋、披肝沥胆,为万岁太平效死。’”
“原来,‘蜉蝣’是这个意思。”我沉yin道。
魏淹留轻轻摇头:“也不尽于此。孙泱是不是真有反心已无从查证。孙密借职位之便,保全了自己,和之后其余七世家的一些人。那个时候,‘蜉蝣’指的是那些在满朝血雨腥风中朝不保夕的权贵,和在沧海横流中枉受牵连却无力自保的人。这些人聚到一起,想过沉冤报仇,想过犯上作乱,也想过以别的什么方式,撒一撒自己那点愤恨和怒火,但大多数时候,因为势单力薄,也只是委委屈屈活着而已。直到近几十年……”
众爱卿远远挤在屏风前张望,脖子一个比一个伸得长。
魏淹留朝众人看了一眼,将诸位大人的脖子吓得纷纷一缩,莞尔道:“历代鸿都府承担着庇佑这么一群人的责任,直到最后一任鸿都府尹齐叔元获罪被斩,这个担子,被转托予当时的案件主审官、大理寺卿魏西州,也就是草民的先辈。魏西州不久亦死,‘蜉蝣’的秘密,便又转到了其挚友姜先——姜老先生手里。从魏西州之死,到先帝时姜放、太子和秦王案,冤屈与愤恨日积月累,姜老先生终于调集‘蜉蝣’之力,先后谋杀过太皇太后姜氏,与先太子太傅张寄。”
“张……”
“草民知道陛下疑惑什么,”他紧接道,“姜老先生试图谋杀胞姐,大抵是出于对挚友与嫡孙之死,和朝纲崩乱、黑白颠倒的怨怒。至此,或可说‘蜉蝣’二字,仍未超脱原本的意思。而杀掉张寄,阻止其推立假的东宫遗孤为君,则是真正让‘蜉蝣’走上了今日这条不归之路:明知沧海无垠,却试图以微茫之身,逐浪排云。”
我扶着手边的书架,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姜先对良王究竟……”
“姜老先生并非因良王不是东宫之子,才反对张寄。”魏淹留口口声声自称草民,但抬眼直视我的时候,目光不卑不亢,“当时姜太后仍在,整个姜家,都跟着她,站在陛下您的身后,而旧东宫势力凋零,更别提还有十二诸侯在外,张寄若举事,必败无疑。”
“所以他其实是形势所迫,为了保良王,才压住张寄的动作。”我恍然大悟,“那么后来良王赴任良州,其实也合乎‘蜉蝣’之意。良王一路平安抵达良州,并在短短五年内于良州建兵数万,也是因为有你们相助……”
“陛下言过了,”魏淹留摇头轻叹,“‘我们’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是勉强保殿下没死在赴任途中。殿下制服良州官衙、军衙,还要归功于陛下下派的京官,和殿下自身的才智与志向。而再后来,良王殿下率兵入苍州、出萧关时,姜老先生已经亡故。杀死姜老先生、一手推就五王之乱起落之人,成了新的‘掌舵人’。”
外头大风吹卷雪花从檐下呼啸而过,铁马一阵叮铛。书阁未置火盆略显Yin冷,魏淹留拢了拢自己的袍子,继续道:“或者说,之一。因为之后朝廷粮仓被蛀、陶三勇等军案犯狱中被害,乃至平安营兵变与皇城暴/乱、悯州民乱、越王造反,甚至北羌突然翻脸宣战,个中种种机密转寰,经草民探查,皆与‘蜉蝣’难脱干系,可这干系,以魏家根植‘蜉蝣’近百年的力量,竟然摸不清楚它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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