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号码一直在周遭出现,让她不由自主觉得神经紧张。
她甚至记起它第一次是出现在刘邦奇的手心,他那小心翼翼,神思恍惚的盯着这串数字,轻轻抚0的模样,曾经触动了她敏感神经。
现在,他那恍惚的神情已不止在这数字前展现,几乎是占据他们相处的所有时间──在吃饭时,说话时,试婚纱时、选喜饼时,无时不刻,总是心事重重。
有很多迹象告诉她,他们之间有了问题,但她怎麽想都想不透,这段婚姻,起始於双方父母,但却是由他亲口应允而促成,她从不曾b迫他,勉强他,实在没有道理会出现问题啊!
陈娉婷失神的坐在他床上,耳里听着他洗澡的流水声,想到他都不曾主动邀请自己过夜,就算同处一个屋檐,他也不碰触自己。
偏偏,越是这样,她越忍不住想主动开口。
她将这些犹疑和同事分享时,几乎所有的人都一口咬定他一定有什麽前nv友没有处理乾净,毕竟,他已不是什麽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绝对有许多过去。
而nv人的想像力是无边无际的,在一个可能出现後,接下来就生出更多可能,至此,她几乎天天都会来找他,哪怕下班时已近午夜。
值得安慰是,近来,他几乎都在家,要不,在接到自己说下班要去找他时,也从未语气支吾,藉口拒绝。
「他六点下班,你晚上十一点才到他家,真能g什麽,也全g完了!」同事们好心的提醒她。
所以今天,她特意请了假,突击似的跑了来,他还是一个人安份的在家。
不过说真的,一见到床头这张便利贴,她的心就七上八下,一直无法安宁──这张便利贴,出现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车上的仪表板、和室的墙面、玄关的鞋柜,还有现在的床头,在这个年头,谁还会特别用笔记下电话号码呢?
好不容易拿起他留在桌上的手机,耳里听着水流声,她压抑着x口剧烈的跳动,决定查询通话记录。
这个号码只有一通去电记录,而且没有任何属名,时间在两个礼拜前。
「才一通……又那麽久……」她觉得自己的怀疑太没道理,正笑着想放下手机,脑海中另个声音又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告诉自己,只要听一下对方的声音,0清到底是男是nv就好,因此,她鼓起勇气按下了重拨键。
第一通,响了两声,她赶紧匆匆挂断,在调整好心绪,打了第二通,这次,对方在第一声就接了起来。
「ben吗?」一个几乎算是兴奋的男子声音传来。
这让陈娉婷在第一时间定下了神,才想挂断,对方又说了一句话:「我一直在等你!」
当这男子声音传来时,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松口气,却不知怎麽,在匆匆挂断後,心里却莫名浮躁。
他的音调太愉悦,散发一gu期待,一种不该出现在男人口吻上的期待。
刘邦奇一走出浴室,随意看了手机上竟有数通同样的来电显示,不禁难掩惊愕;丘晨星不曾打电话给自己,或者说,他不可能打,因为自己从没留下联络方式,就连上次打的电话,还刻意关掉了显示号码。
「你不回电吗?」陈娉婷微笑问着。
「哦……不用了,应该没什麽事吧。」刘邦奇发觉自己很难说谎。
「他打了四五通,或许真的很急,还是回电吧!」
事实上,刘邦奇也想回电。
他深信,丘晨星不会无故打坏俩人间的默契,哪怕自从那一夜,自己再也没想见他。
一方面他不想再做出伤害陈娉婷的事,这一切对她来说,太不公平,另一方面,在付出十万元支票後,他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再面对他。
他做不来在丘晨星床上,自己一手塑造出的那种冷酷又潇洒的p客角se,那只能用来强化当时几乎要崩溃的心灵。
犹豫间,手机又响了,几秒钟前的迟疑瞬间飞到天边,刘邦奇根本无法忍住接起来的冲动。
「ben,你手机坏了吗?」丘晨星的语调依然轻快,轻快到刘邦奇气起自己为什麽这两个礼拜来,对这个堪称陌生的男人如此在意,如此思念。
「什、什麽?」
「我说你手机坏了吗,为什麽打来都没声音?」
对於他夹缠着手机问题,刘邦奇的心头莫名愤怒,「什麽时候没声音?」
「刚刚啊,我接起来都没声音,後来我打过去你都没接……嗯……你……要来找我吗?我现在还在店里,今天客人b较多,若你要来,我可能也要很晚了……」
语气真是轻松自在啊!
这两个礼拜没去找他,他似乎过得挺逍遥,他心里有自己吗,对他来说,自己应该只是一夜情的对象吧?无数的疑问瞬间塞满他的脑海。
「如果你要来,还是明天吧,每周三我都只做到午场!」
「你……为什麽会打我的电话?」刘邦奇紧握着手机,压抑着混乱的情绪,问着。
刘邦奇的质疑令丘晨星停了许久,好半天才听他淡淡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对於我会回电很不爽?」
没等刘邦奇反应过来,丘晨星已又道:「是你刚打电话给我,我才回拨过去的,如果是不小心按到,那就当我打错了!」
丘晨星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那空洞的嘟嘟声像枝箭,笔直的穿透刘邦奇的心,让他呼x1困难。
陈娉婷突然出声,「阿邦……」
「啊?」
「你还好吧?」
「嗯……还好。」话虽如此,刘邦奇却觉得自己像被剥了一层皮般,痛楚不堪。
「谁打的,你g嘛说你在店里?」叶建彬问着。
丘晨星握着手机,无力的坐着,笑了笑,没回答。
叶建彬、杨文成各自坐在休息室吃着东西。
今天,生意不错,为免空腹易醉,三个人不得不在空档补吃些东西。
「那个男的又要来找你?」叶建彬看他刚刚电话一来,明明像中奖似的冲到一边兴奋的讲着话,便直言不讳的说出猜测。
「没有,打错了。」
杨文成不知他们在说什麽,却误打误撞的问道:「对了,你和那个深泉之草如何了,之前听我们这位阿彬先生转述,你和他好像发展不错!」
丘晨星还没回覆,杨文成已又道:「真没想到那家伙给你泡到了,我和阿彬都跟他搭过讪,看也没看我们一眼就走了。」
话既挑明,两个人便齐望着他,却见他面无表情的喝口冰凉的啤酒,道:「一万元。」
叶建彬楞了楞,问,「什麽东西一万元?」
丘晨星双眼空洞,声音平板,「他给我一张十万块的支票,我算过,若他够勤快,到他结婚前再来找我,还可以做上个六、七次,所以折合起来,一次一万元。」
叶建彬登时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他、他付你钱啊!?」
「所以也算钓到大鱼啊……而且,还是只无後顾之忧的大鱼!」丘晨星依然凉凉道。
俩人当场面面相觑;他们心里都明白他对那个深泉之草颇具情份,至少,绝不单单是一夜情那麽简单,可现在听起来,他竟似乎只把丘晨星当一时的泄慾对象?!
「你……还好吧?」杨文成问着。
「好,好得不得了,一瓶酒都不用喝,每次一万元,去哪找?」
「altair……反正……你也不讨厌他嘛……」杨文成耸耸肩,不得不说出很烂的慰问。
「是啊,是不讨厌……」丘晨星回过神,转向叶建彬笑了笑,「阿彬,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还想泡我?」
叶建彬心一跳,翻翻眼道:「你g嘛突然提起这些陈年老帐?」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如果你现在还有兴趣,偶尔,我们也可以来玩玩……我可以不收钱。」
「咳!」杨文成当场咳出一口啤酒。
叶建彬则站起身,抄起桌上的冰桶,整个倒在他头上,大声吼着,「你无聊,神经病!」
丘晨星却也在同一时间跳起来,大叫,「你、你g嘛!」
叶建彬脸上一点愧se也没有,反而狠狠瞪他一眼,怒气腾腾的走出去。
「他、他在火什麽啊!」丘晨星气急败坏的拍掉身上的冰块,抄起一条浴巾不停擦拭。
杨文成默不吭声的盯着他,活像他身上长了虫。
「g嘛这样看着我,是他莫名其妙耶,我是在跟他开玩笑,听不出来吗?」
「听不出来。」杨文成道。
「拜托──」丘晨星翻翻眼。
「altair,全世界失恋的不止你一个。」
「什麽啊!」丘晨星似乎还没意识到他讲的重点,却见他b了胜利手势,「两个,两个建字辈的人,骨头犯贱,没办法。」
「把话说清楚,什麽两个建字辈?」丘晨星多少嗅到他话中异常气味,然而他不想对号入座,便瞪着他。
杨文成浅酌一口啤酒,凉凉道:「一个叫h建明,一个叫叶建彬,两个头脑不清楚的家伙,痴痴的喜欢一个ai上p客的笨蛋,你说,犯不犯贱?」
「……」
等了许久,还不见叶建彬走进门,杨文成禁不住瞅着丘晨星,意思是叫他去找人。
丘晨星却一脸无辜的闷头吃起东西,企图逃避这个令他浑身不自在的任务。
看他这种反应,杨文成有点忍无可忍,「我看他八成在外面ch0u烟,喂,朋友一场,你就好心点,去叫他进来吧!」
丘晨星鼓着双颊,一脸为难。
看他动也不动,杨文成动了肝火,「g什麽啊,这个脸,好像要你去si!」
「谁要你突然讲这种事啊!」平时开开玩笑就罢了,若认真去想彼此的关系,实在觉得有点尴尬,尤其现在一颗心还在想刘邦奇那质疑的口吻,心里正不爽着,如今却要他去安抚另一个人,根本有点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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