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鱼表达友好的信号。

    西奥米抿紧了唇，犹豫着朝着人鱼伸出了手。

    席烨瞥了他的手掌一眼，抬手直接握了上去。

    巨大的鱼尾绕在笔直的双腿上，一只胳膊挽过青年的脖颈，人鱼紧密地贴上了青年的胸膛。

    西奥米惊讶得睁大了眼，身体微僵，一动不敢动。

    他鼻尖尽是对方身上chaoshi的海腥味。

    席烨凑到被自己搂着的青年的耳边，下巴抵在了他的肩上，语气里透露着一股子的懒散:“你们救了我。”

    原来生活在深海里的人鱼也会说话的。

    人鱼最是受到上天的眷顾，不仅容貌一绝，嗓子也是动人得好听。

    西奥米一只手还握着人鱼的手，另一只则僵硬得举在空中，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在帝国里，虽然也会遵从律法，优先保护人鱼，但却迟迟没有参加过人鱼选择监护人的会议。

    他以为是自己不喜欢娇弱到一碰就碎的生物，但如果是面前这条人鱼，他想，他却一点也不反感。

    一向都是从容不迫的西奥米，难得艰难道:“没有……是你先救了我们的，我们只是报答你。”

    说完这句话，西奥米心里懊恼了片刻。

    他在军队里待久了，为了能管束好手下的士兵，早就形成了冷硬的作风，此时对着人鱼，即便他已经尽量温和了语气，可话语间还是显得很生硬。

    席烨轻轻皱起了眉头。

    啧，他想说的重点可不是这个。

    西奥米时刻注意着他的神色，见他突然皱眉，心跳下意识漏了一瞬。

    席烨垂眸，既然山不来就他，那他便只能去就山了。

    他又把人给扒紧了点:“我很好奇你们人类的世界，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本来西奥米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让人鱼讨厌了，等听到这条人鱼说想跟着他们时，怔愣了半晌。

    他虽然想过把这条珍贵的纯种人鱼带回帝国，但是在想到对方从小便是在深海里长大的，如果离了故乡，会不会不适应时，又迟疑了。

    西奥米踌躇着问道:“你的族人会担心你的吧？”

    席烨讶异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懒羊羊地靠了回去:“不会。”

    西奥米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又说不出口，只好道:“我们的救援队还需要再等一两个小时。”

    席烨“唔”了声:“你同意带我一起了么？”

    西奥米点点头。

    过了几分钟，他才略微有些尴尬地道:“可、可以先放开吗？”

    席烨一顿，“哦”了声，随即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和尾巴，落到了水里。

    麦斯一脸古怪，看到自家上将回来了，尤其是看到对方泛红的耳尖时，不由轻轻咳嗽了一声，凑近问道:“上将，你们在说什么呢？那条人鱼还对你那么……”麦斯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个形容词，“亲密？”

    西奥米面无表情:“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

    麦斯小声嘟哝了几句，随后还是忍不住道:“那那那我们要不要把他带回去？”

    他发现那条漂亮的蓝尾人鱼似乎并没有离去的打算。

    西奥米抿了下唇，点头:“嗯。”

    “真的？！”麦斯瞬间惊喜出声，结果被西奥米瞥了一眼，这才连忙收敛神情。

    席烨泡在海水里，懒得去听岸上的人类都在聊些什么，他打了个呵欠，下一刻便扎进了水里。

    海面上没了人鱼的身影，西奥米立即向前走了一步，之后才回过神，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待得无聊了。

    等到救援队到来的时候，席烨已经睡了一觉醒来了。

    西奥米登上战舰后，和领头人提了两句关于席烨的事情，在对方激动的神色下，转身看着毫无波澜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