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理她。
“你叫啊。”她来劲了,“大点声。”
他抬眼,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发现她光脚穿着双拖鞋,脚趾头微微上翘,涂着亮橙色指甲油,左边大拇指侧面还有一颗小痣。外头风很大,吹得她头发凌乱,一半贴在脸颊边,一半像燕子的翅膀扬在一侧噼噼啪啪。怪不得冷得跳脚。
他伸手把她拉进房内,关上门。
她瑟缩着原地小跳几下,看样子是暖和起来了。他径自走到椅子上坐下,双腿张开,一手捏着未点燃的烟,一手放在两侧膝盖上,挺直腰背望着她,一副等待她汇报工作的领导模样。
“你觉不觉得叶讯和邹开贵两人都很有问题?”她眯着眼问。
“什么问题?”他沉yin一下,又问第二个问题,“你,认识邹开贵?”
“不认识,但……我刚才仔细看了关于他的所有报道。”巴云野有个特点,无论别人问她多少问题,她永远只回答最后一个。
刁琢伸出手往前一比,“请开始你的表演。”
第7章 羌塘的下马威(1)
“以前,可能因为网络还没那么发达,关于他的报道并不是特别多,但近几年,他还挺红的。按理说,孩子不见了,应该到一些偏远的山区去找,同时去一些大城市谋求关注。可我看他这几年骑行的线路,都是一些普通户外爱好者走的线。比如,12条进藏线路,他居然完成10条——他怎么想的?是要找孩子吗?”
“提高知名度,可以用各种方法。走10条进藏线路,犯法吗?”刁琢不以为意,“现在的事实是,他违规穿越羌塘,结果失踪了。”
“我只负责带路,找不找得到,都没什么损失。”巴云野盘腿坐在床铺一角,“但你们义务找人的同时,难道不希望知道更多?”
“真相不需要你苛求,该让你知道时,自然会暴露。”
她摸摸下巴,沉思一番,“有哲理。真相总是曲曲折折又豁然开朗。对了,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首歌……”
刁琢挑眉,等着她说下去。
“哲理的山路十八弯,哲理的水路九连环……”
“你是逗哏吗?”他扶额。
“我是个被生计耽误了的喜剧人。”
他好像没听清,“……计生?”
“生计!”她横眉,“……还有车贷!”
他提醒道,“叶讯有什么问题?”
“他不单纯。”
“谁单纯?”
“我啊。”
刁琢移开目光,好像没听见似的。
“唉!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不知道。”
她想了想,故意倒回最开始的对话:“哦,说到你……要叫外卖?你叫啊,大点声。”
“我没瞎,看得出叶讯不单纯。”刁琢凛然,无意跟她开无聊的玩笑,“但我们只负责搜寻、探路和人员的安全。至于其他人单不单纯,跟我们的义务毫无关系……”
巴云野饶有兴趣地问:“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他知道你给他的氧气袋里是什么。”刁琢直直盯着她,因为跟叶讯比,她确实很单纯。
单纯的女流氓。
“这样啊……”她很遗憾地耸耸肩,跳下床,“我要回去了,你不送送我?”
“两步路,还需要送?”论钢铁直男如何凭本事单身第二弹。
她回身,厚着脸皮,“不肯送,那就是想挽留?”
刁琢站起来,用力把烟塞回烟盒,“我送送你。”
一副避之唯恐不及。
巴云野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快步往外走。刁琢虚送几步,先一步绅士地为她开门,赶人意味明显。
“谢谢你的口香糖。”
“晚安,巴爷。”嗓音醇厚低沉。
巴云野微抬抬下巴,显出些倨傲来,手悄悄往后一移,咬牙蹦出几个字,“晚安啊,刁队长。”
说着,忽然冲着他重重一捏。
刁琢整个人都僵住。
巴云野走在回房的路上,活动活动左手,刚才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手心里——浑身看着硬邦邦的,屁股还真有弹性。
“Cao!”刁琢的暴吼响彻走廊。
该死的巴云野早就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半个身子隐在门口,伸手出来,食指勾一勾。
有本事来呀。
刁琢简直想掐死她。
第二天一早,早饭本应是藏区千篇一律的包子豆浆面条。难得的是,巴爷找到一家陕西人开的早点店,藕粉一样粘稠香甜的八宝粥驱散了早起的困倦。说来很神奇,本应该像胡辣汤和秦腔一样粗犷的陕西人,做起粥来却比江南一带更加软糯和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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