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把车窗放下来：“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他才换了住所, 赤井就知道了，可见一直在关注他,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因为刚刚遇到了魔幻事件, 琴酒的情绪有些不平静，为此赤井多看了他两眼。“我想和你聊聊。”

    琴酒不太想和他聊, 感觉没什么好聊的, 想说的当初在箱根就已经讲完了。但如果这样拒绝, 又好像自己在逃避。他冷冷地说：“上车。”

    赤井拉开副驾驶的门，古怪地发现椅子是热的，说明前不久还有人坐在上面, 另外他还在角落里看见了一根金色长发。琴酒身边有金色长发的只有贝尔摩德，但贝尔摩德的头发是有点卷的，而这根明显是直的。琴酒刚刚在和什么人见面？他只是想了下就没有深究, “还没有找到段野吗？”

    “他有手有脚的想走就走，我才懒得找他。”琴酒点起了烟。段野走的突然, 只跟龙崎说了个假的理由, 他说不定还有什么偷渡的法子，查起来太难了, 琴酒又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去查，所以只能作罢。

    其实琴酒对段野的感情非常复杂，他不认为自己是个情感丰富的人，而且他也能确定自己对段野绝对没有恋人的感觉, 但两人相处了那么久，过程也挺愉快, 段野以这种方式离开，难免对他造成影响。

    赤井直视着前方，闻着空气中熟悉的烟味，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的难以理清，但他们依然抽着同样的烟。以前赤井是不抽七星的，完全是受琴酒影响，可能是潜意识里想要靠近他，习惯之后即使回了美国，和琴酒分手了，他依旧抽着这款烟。除此以外相似的地方还有很多……

    对赤井来说，段野很特殊，他一边嫉妒段野和琴酒亲近，一边又不知道这两人既然已经是如此亲密的状态了，自己是否应该退出。赤井不像琴酒那样对无关的人、事毫不关心，他很清楚琴酒身边围绕着多少个追求者。安室、洼谷须、忍足、段野，但他是不一样的，只有他是和琴酒发生过冲突的。

    安室虽然是公安安插在黑衣组织的卧底，但因为所在国家和职责的不同，琴酒和安室关系虽然不好但没有交手过。正如琴酒说的，不管怎样，他们之间发生的永远不会消失，除非时光倒流。

    从条件上看，段野是最占优的，他本身是黑道，和琴酒毫无立场上的隔阂。他又不像洼谷须和忍足……洼谷须和忍足太干净了，他们是完全属于表世界的好人，琴酒会担心身上的黑暗刺伤他们。而且段野的性格Jing明但不尖锐，是能够配合琴酒的人。然而这个最强劲敌突然自己失踪了。

    赤井深吸了口气，舒缓情绪，勉强让心脏跳的不是那么激烈。他扭过头，琴酒的侧脸对着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子形成一条好看的线条。深绿色的眼睛中永远盛着霜雪，叫人看不清心思。他对琴酒的感情是念念不忘、藕断丝连，在寂静的夜晚辗转反侧，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我好好想了你说的话，我还是没有办法放下。我们之间的那些事的确不可能消失，但论起责任我们是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五十，所以算扯平了。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琴酒靠着椅背看着前方，闭了下眼睛，然后说：“下车吧。”

    “琴酒……”

    “下去。”

    赤井抿了下嘴，打开门下车，关门之前深深地看了眼琴酒。

    琴酒能从后视镜中看见赤井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烦躁。即使赤井是用冲矢昂的脸来找他，在他的眼中也能出现赤井那张冰块脸。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赤井，他都要搞不清自己的想法了……难道他真的还喜欢赤井吗？

    琴酒的左手在口袋中下意识地转动着一颗弹珠。这是颗普通的红色玻璃弹珠，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琴酒从小带着它，这是与他的过去相关的东西，每当烦躁的时候，攥着它能够减压。

    伏特加的电话是这个时候来的，自从有了段野这个机灵的跟班，伏特加已经丧失随从 司机的职责很久了，但不意味着琴酒这段时间没理他。黑衣组织的工作，还有他要调查的一些事都是需要他的，现在伏特加就是来向他汇报调查研究所的情况的。

    段野列出来的可疑对象一共有三家研究所和两家医药公司，因为他仍然做直参的时候势力范围在关东，因此排查的范围也在关东。这些机构都有不正常的资金往来，还出现过古怪的举动。通过外部调查，安保设施也是异常高级。伏特加排除了其中两家研究所，剩下的不太好下手，不过他觉得医药公司比较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