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诃偿息起身的功夫,闼梭突然张口。
“什么?”
“你会惧怕衰老吗?”
“哪有惧怕衰老的人,只有惧怕死亡的人——”诃偿息说道:“人类最执著的研究就是永生。”闼梭听了,这些话对他来说没什么助益,也没解开他的困惑。想来想去,之所以今天会失眠,不是因为伤口太疼,也不是因为大叔的行为让人愤慨,而是他对隔壁nainai的故事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心痛。
好似,伤口疼是暂时的,大叔的烦人是暂时的,唯独nainai的苦难是永恒的——
“闼梭呢?闼梭会惧怕衰老吗?”诃奈期反问,尽管他不清楚今天的闼梭为什么要和自己探讨这种缥缈的话题。他和闼梭谁都不是哲学家思想家啊——
他大概没想到会被反问,怔愣了一下,然后才呓语似的喃喃出声:“我怕失去——”
“失去记忆也算吗?”诃偿息猛地问道,一丝喘息都不留给闼梭。
“我失去的记忆应该无足轻重吧?”
无足轻重——四个字重锤了一下诃偿息,他没生气,反而笑了:“是吗?也许,你失去的记忆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呢——”说到末尾,他添置了一些情感。
“过去的我——是瞎子啊!”闼梭被诃偿息逼得终于吐露实情:“我怕那样的黑暗,再次——笼罩我的生活!医生!我不是那么勇敢的人!我很懦弱胆小!”
第一次,他在一个人的面前,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的弱点全盘托出,随即捂住了眼睛,他怕看到对方的神情,他怕看到的是嫌弃、厌恶还有轻蔑。
诃偿息顿了一下,他这才明白闼梭在逃避什么,还有为了什么逃避,人一旦释怀就会多了关怀,他立即跑到闼梭跟前,抱住男人的脑袋,轻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分界线
俄陀聂不遗余力的拍打着诃奈期的脸蛋,一次次挥掌,那爪子可是没收起来的。对于一只猫来说,它饿了,可不管你是睡着了还是疲惫了——
他从云朵一般蓬松的羽绒被里起身,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俄陀聂那张大脸,几乎占了四分之三的视野。
看了眼钟表,竟然停在了十二点上,嗖得清醒了,他可从不是一个睡懒觉的人,一度怀疑钟表坏了,等他打开手机才发现,坏了的是自己。
十八个未接来电——
翻了一圈,没有闼梭的,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未接来电有院长的,他忽的开始了不好的联想——是不是闼梭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又一晚上联系不到自己,把最糟的状况做了一遍预演,他这才战战兢兢的打给院长。
“怎么不接电话啊?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有点担心——”这种关心的话来自院长,诃奈期这才放下心,应该不是闼梭出了问题,否则这家伙是不会有心情关心下属的。
“手机没电了——”
“这样啊,你父亲设立实验室的项目资金已经到账了,我想着和你讨论一下项目内容——”
“什么项目?”没想到他爸动作挺快的,不过这人向来如此,想做的事从不耽搁。
“就是继续罗比安芬的继续研发——”
罗比安芬!他大脑轰一声,握着电话的手不住得抖动:“我这边比较忙,等我有时间再说。”他当机立断的拒绝掉了。
院长听出他言语中的不对劲,也没有追问:“行,那我知道了,哪天有时间再说吧。”非常绅士的挂断了电话,不过以他对院长焱焱的了解,这家伙一定放下电话就开始骂 娘了。
罗比安芬是诃偿息大学时的研究成果——
是的,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抹去弟弟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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