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谢朝渊不快道:“晚点再说。”
谢朝泠轻推谢朝渊肩膀:“特地来禀报的,肯定是什么大乐子,我们去看看呗。”
谢朝渊拧眉,脸色难看,谢朝泠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小声哄:“回来再继续。”
从来安静的祁明轩外此刻正灯火通明,谢朝溶的伺候下人跪了一地,醉得人事不知的谢朝溶被谢奉玨叫人拖出来,一大盆冰水浇上脸,杀猪一般嚎叫,总算醒了神。
他面前是坐在轮椅上的谢奉玨,一贯笑yinyin的面色此刻冰冷Yin沉入骨,厉声问谢朝溶:“你在本王的祁明轩里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谢朝溶衣衫不整、形骸放浪,将里头屋子弄得一团糟,被过来这里的谢奉玨撞个正着。偏这人还酒醉未醒、浑浑噩噩,难怪谢奉玨这般气怒。
来围观看热闹的无不因谢朝溶这副尊荣撇嘴,他们都是常来定王这庄子上的,谁人不知祁明轩是这庄子里的禁地,谢奉玨从不让人进去,还有传言谢奉玨因年少时爱恋的女子香消玉殒至今未娶,这祁明轩就是当初那女子住过的居所,谢朝溶这般,显然犯了谢奉玨的大忌。
谢朝溶茫然瞪着眼睛,对上谢奉玨铁青面色,身子一抖,总算想起一个时辰前他似乎路遇了个美貌婢女,想要将之带去自己那,然后被人跑了,他追着对方进了这里,再之后将人抱住,后头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人呢?
谢朝溶再蠢这会儿也回过味自己是被人坑了,想通这一茬立刻大声喊冤:“是有人设计本王!一定是有人故意设计本王!皇叔我冤枉!”
他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环视一圈四周,目光落到一旁看笑话的谢朝淇脸上,大步过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叫人来勾引本王故意将本王往这里引?是你故意要让本王出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谢朝淇看他的目光如同看一只蝼蚁,一字一顿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与我何干?”
谢朝溶酒全醒了,火冒三丈要冲上去与谢朝淇拼命,被谢奉玨的侍卫拦住,谢奉玨沉声吩咐人:“将恂王请出去,从今日起,无论是这里还是定王府,都不再欢迎恂王大驾。”
“皇叔你听我说……”
谢朝溶还欲争辩,谢奉玨不再给他机会,命人直接将之“请”出去。
谢奉玨虽是个闲王,但满朝皆知,许多事情乾明帝只信任他这个亲弟弟,只愿意与他商量听他的意见,今日一出过后,谢朝溶在谢奉玨这里,将再无半点叔侄情谊可言。
人群之后的谢朝渊挑了挑眉,谢朝溶的蠢人尽皆知,但蠢到这地步这样就能让人算计了,也实在是出人意料。
谢朝泠的注意力却落在了另一处,他看到谢朝淇身后的护卫中多出个眼熟的新面孔,竟是那个宋时。宋时似有所觉,抬眼朝谢朝渊与谢朝泠的方向望过来,夜色中谢朝泠看到他唇角微微上扬起。
谢朝渊牵住谢朝泠的手:“戏看完了,回去吧。”
回去路上谢朝泠小声问他:“这是殿下安排的吗?”
“不是。”
“……那个宋时,殿下送他去了淮王那里?”
“日后如何,看他本事了。”
谢朝泠轻出一口气:“殿下好厉害,竟能这样轻易就往淮王身边送人。”
“怕了?”谢朝渊侧目看他。
谢朝泠笑着摇头:“我有什么好怕的,殿下说过不会害我。”
谢朝渊牵紧他手:“走吧,回去了。”
谢朝淇回到住处,一进门便冷声示意宋时:“跪下。”
宋时当即跪地。
谢朝淇冷冷盯着他,问:“谁准你自作主张的?”
扮作女装去引诱谢朝溶的,就是面前这人。
谢朝淇半月前去祭奠江世时在江世坟前捡到的他,这人自称是江世的弟弟,名江时,前些日子来京里找他哥,得知他哥已死,找到谢朝淇给他立的这个坟包,凑巧碰到谢朝淇。
江世确实有个弟弟,早年就失散了,谢朝淇派人去查过这人身份属实,于是接了他进府,留在身边做个护卫,仅此而已。
宋时低了头,咬牙道:“恂王害死了我哥,又屡次针对殿下,我只是想给他个教训。”
“自作聪明!”
谢朝淇手中鞭子猛挥出去,甩在宋时脚边,厉声道:“你若还想在本王的淮王府待下去,就把你这些小心思都给本王收起来,本王会给你哥报仇,你少做这些有的没的给本王惹麻烦!”
谢朝溶确实丢了脸得罪了谢奉玨,但谢朝淇心知谢奉玨也定会疑心这事是他做的,从此对他生出芥蒂,谢奉玨在他们父皇跟前很能说得上话,他要储位,他需要更多的人支持,他只有真正成为万人之上的那个人,才能替他的江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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