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挑剩下的么?」
长公主佳德点头附和,「我瞧这玉钗式样难看雕工粗糙都不如那些宫女戴的,还骂了林公公一顿。」
「把这破簪子当宝贝,还说是父皇送的,别丢人现眼了!」芙蕖冷嘲一声,故意随手一丢,玉簪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成了两半。
「哎呀,宁国,我可不是故意的。改日我让父皇送更好的赔你。」
「就是!父皇怎会如此小气送这样不值钱的,平时送我们的那些锦缎金钗…」
伽宁不等她们天花乱坠地炫耀,冷冷地吐了一个字,「滚。」
「你!」三位公主顿时花容失色。
伽宁抡起衣袖,一脸无畏地说,「再不走,我们打一架就是了。」
几位公主最怕她野蛮,尤其是芙蕖,吃过伽宁小爪子的苦头,反正今日也算得着便宜,三人使了使眼色,悻悻地走了。
伽宁盯着地上的碎玉,视线越发模糊,她狠狠地吸了口气,仰起脸想把没出息的泪水逼回去,却发现跟前多了一个人。
她生平第一次发现,原来人能美成这样!?
他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尤其是一双眼,如一泓千年古井中的水,幽深冷冽。他的鼻、他的唇、整张脸生的清雅高华,却并非拒人千里之外的缥缈,相反透着摄魂勾魄的俊美。
他弯下身拾起碎玉,瞧了瞧开口,「修是能修,就是不大好看了。」
伽宁还震惊于他天人般的美貌,呆呆地望着他。
白东纶轻轻皱眉,她刚才张牙舞爪的气势哪去了?想把玉钗放回地上走人,她又有反应了。
「不用修,碎了正好。」
她不需要一份敷衍的父爱。
白东纶盯着倔强的她,那眼眶里的泪珠明明大得快滚下来,偏偏岌岌可危地停在眼睑上。他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支木簪递向她,「若不嫌弃,这个送你。」
这是一支极普通的木簪,上面雕刻的图案也不Jing致,伽宁甚至怀疑这是花吗?然后她也直截了当地问了。
白东纶轻咳一声,「是牡丹。」
「原来是牡丹…」伽宁很打击人地重申一遍,随即破涕为笑,「谢谢!我很喜欢!」
她的模样有些滑稽,白东纶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
他这微微一笑把伽宁倾倒了。
白东纶见她又像之前那般神游天外,转身欲走。伽宁回过神忙拉住他,「你送了我东西,我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伽宁。和檀娘娘ru名一样的伽,安宁的宁。」
白东纶身体一僵,深深看她一眼道,「白东纶。」
出了宫,白东纶去了北四里的花巷,熟门熟路地走进二楼的包厢。里头三四个ji女正搔首弄姿,白东纶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喝酒作画的男人。
「你不能找间像样的客栈?」白东纶的语气并不愉快。
男人竖起手指,摇了摇。「我要在这里修禅。」
自太宗定佛教为国教后,不少王孙贵族都会上山修行,并非真的出家遁世,而是时兴。白东纶在荆江的时侯,楚家家主楚浩常邀他上山,听闻名天下的寂风住持讲禅。而眼前的这位,则是被寂风住持称为拥有百年一见慧根的神童,楚誉。
楚誉不是楚家人,楚浩却给了他族姓,待他甚至比待亲生儿子还好。他也不是出家人,却成天忽悠人说寂风给他剃度的时候手抖,没剃干净。此刻他又要在ji院里修禅,喝着小酒画着ji女,修哪门子的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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