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音，周敏猜得到何普照在做什么，就是那种事情，他就是那个样子的，要是在眼前，他就会爬过来吃掉、要吃老公的···周敏几乎想抓自己的皮肤，好缓解——他都不去想要缓解什么，去了卫生间，把手洗干净，鸡巴胡乱擦拭，百乱之中又翘了起来。

    他不再理会，手机也不再看，闭着眼睛又无一物诵念，黑幕幕反倒映出万物。他想抓住一样东西专注起来，总是短短一瞬，却又想到何普照。他发觉自己说不出一个字，钉住一般动弹不得，假如，要是，不分手，光想想这个可能性——剥皮露芯般——不是何普照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他想起小学科学课，划开肚皮露出肺部一呼一吸的青蛙，他就是这只青蛙。他甚至讲不清楚痛苦的缘由，钱他相信以后他可以挣到，他自己又不需要花什么钱。他连心肝肺都赎没赎回来，何普照怎么能那么——爱——轻而易举。

    他再拿起手机，那边只回了一句话：“不打扰你了。”

    也没冤枉何普照，收到老公射Jing照后，他倒是没舔手机屏幕，开了手机前置，手指剪刀状探开Yin唇，镜头照到里rou底，模拟性交，想着老公cao他，肯定不止这么一点儿深度，里面都被捅开了，四壁摩擦充血。

    何普照早上翻动态才知道，ins都被周敏拉黑了，他一下子有失重的感觉，脸很快沉下去。上课上得心坠坠，稍微想到一角——联系不到他了，就一阵心悸。课间他就溜出校了，溥思思问他，他说他马上回。就是买个号码的事情，他买了好几个。

    陌生号码，周敏第一反应是何普照，乍觉自己可笑，接通了又真的是他。他说：“你该不会因为拉黑特意换号吧？”

    何普照说：“你为什么（ins）拉黑我。”

    周敏说：“就是没关系了，我觉得朋友也不必做了。我本来以为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

    何普照眼泪直接掉出来，他拿远了点儿手机，再拿近，还没说什么，那边已经挂了。他没力气试有没有再拉黑。他本来以为似乎、可能、也许好了一点点，他不知道是什么，他昨晚感觉可能好了一点点。

    他并不指望发个照片，两人就和好了，只是没想到弄得更糟。何普照又注册了个ins，胡乱取了个英文名，头像找了个网上宠物狗，他以为这个头像不像他。何普照把周敏每条点赞，然后私信说：很喜欢你的每幅画。

    他知道周敏大概率不理会，或者礼貌性道谢，他以前翻周敏手机，当然看过他ins消息。何普照忽然觉得这个号太假，开始在手机里翻旧照片，找合适的也就是不像他又像是会欣赏周敏的人那种照片，也许是出自自己手机，看哪张都能联想到何普照的感觉。他最终发了藏品照装点，以前拍给溥思思的，他爸一些摆在另一个家的摆件。

    他顺着周敏关注列表，拣着关注几个，还关注了钟圆庭，伪装成一个喜欢他的粉丝，还是会看他们画画圈子的粉丝。突然收到周敏的消息，点开就是“谢谢”二字，何普照稍稍心归位了点儿，回：可以买你的画吗？

    又是过好久，收到：抱歉，最近排不过来了。何普照问：你接了很多画稿？

    这次回得快：对。

    何普照犯了难，决定先不搭话。课间他在给周敏挑礼物，手机上看看目录，翻到上次画廊，那个韩国画家，周敏说不值得，他就问他妈要爸爸买画的画廊。何母纳闷儿子关心这个，也没多问，她朋友正和她说丈夫外遇呢。

    何普照订了幅席勒早期手稿，不贵，又合适，正是他十七岁时候的作品。其余礼物慢慢挑，还有时间，零零碎碎订了围巾香水，他觉得周敏以后会用到，不用到也无所谓。蛋糕么，就cova的好了，花——他得仔细挑，很想直接999朵玫瑰，又怕好直接，周敏妈妈会问的。

    挂了何普照电话，周敏以为他还会打过来，后面没来电，就没特意拉黑了。他总疑心自己忘了事，生活简单得诡异，只有画画了。他翻自己图册，仔细校准画稿截止日期，发现都在期限内，等交完稿，花两周空余时间，能收入三千块钱。有人找他约稿，等两周后有空，再看看吧。

    还翻到他画——何普照的那张，他很快划过去，又划回来，涂色没涂完，他会用心对他的每一幅画，就接着上色吧。他确乎是一丝杂念也没有的，出离了自己，画中人物吃着手指躺着，毫无知觉张开腿，折着腿儿张开的，Yin户突出饱满，毛发的质感软趴趴，里rou红的，没有旁的ye体。何普照竟给他婴儿的感觉。

    那说约稿的人又发来消息，说：“有人说你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