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家的鸡舍里。第二天一早，黄秀芳以家里玉米地被野猪糟蹋为借口，把丈夫支走，让丈夫和村民打猎去了。

    眼看丈夫走出村子，她催促着两个女儿起床，帮两个女儿梳好头发，三人就出门了。黄秀芳一双粗糙的大手提着公鸡，公鸡头朝下，倒挂在黄秀芳手中，不停咕咕的叫，两姐妹光着双脚，脸蛋红扑扑的，穿着缝了一层又一层补丁的衣服跟在母亲身后。等她们走到学校，大部分学生已经交了学费，领好了新的课本。

    一年级的老师是附近村子的女孩，名叫邓婷，中专刚毕业从学校回来村里教书的学生，二十岁，身材微胖，圆脸，单眼皮，长的不好看，但看着十分和蔼。她下身穿着一件喇叭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带纽扣的花格子衬衣，端正的坐在教室外边的长方形条凳上，板凳前方摆放着一张木桌子，桌子上的漆一大片一大片的往地上直掉，邓婷老师不停的往黑色的笔记本上不停地记录着，显得对工作十分的认真。她身旁摆放着一堆堆用黄色的牛皮纸包裹着的新课本，课本按照语文、数学等科目堆放着，新课本封面特别耀眼，学校附近有几个领好课本，却贪玩不肯回家的孩子在一旁玩耍，他们笑呵呵的，大女儿看着那群即将上学的孩子，心生羡慕，她多么希望自己也可以上学，虽然母亲答应了供她上学，可是从父亲近日对她的态度，她知道父亲心里一百个不情愿。

    母亲黄秀芳一见老师，双手将那只捆住双脚的老公鸡递给她，公鸡受到惊吓，咕噜咕噜大叫，拍打着翅膀，羽毛纷纷落下来。邓老师放下手中的笔，激动的站起身来，摆摆手说：“大姐，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不要，我不能要你的鸡，你养一只鸡多不容易啊，要喂上多少粒玉米和稻谷，你拿回去，等着再喂肥一点，拿到镇上去卖几个钱，供孩子上学。”，姐妹俩看到老师后，抱住母亲的大腿，羞涩的往母亲身后躲起来，从母亲的大腿缝隙里偷看老师。

    “大姐，你家的孩子多大了，该上学了吧？”邓婷老师看着躲在身后的姐妹，问黄秀芳。

    看着老师不接受自己带来的“礼物”，黄秀芳只好将老公鸡放在地上，拉着两个女儿站到自己跟前，两手摸着两个女儿的头说：“老师，大的九岁，小的六岁，我今天带她们来让她们一同上小学一年级。”

    “大女儿九岁，已经过了最佳上学年龄了，你们怎么不早些把她送到学校来上学呢？”邓老师说着，走到黄秀芳身后看着大女儿问：“小朋友，是不是你不想上学呀这么晚才来学校，是不是呀，你告诉老师”。

    大女儿从母亲的身后走出来，摇摇头，大声说：“不是的，老师我想上学，我很想上学。”

    “是这样的，是孩子她爸爸不太愿意供她上学，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才来。”黄秀芳说道。

    “叫什么名字？”邓婷老师问。

    “我还没有名字。”大女儿回答道。

    “大女儿还没有取汉族名字，我是文盲，她爸爸文化水平也不高，我想名字是跟着人一辈子的，不能乱取，所以想让你帮忙”黄秀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邓婷老师听了感同身受，她是隔壁村的，当年自己的名字也是老师帮忙取的，她笑着说：“大姐，你放心，我的名字是我一年级的老师帮我取的，我爸爸妈妈也是文盲，我帮她取名字，她爸爸姓什么”。

    “嗯……嗯……好像姓，怎么写的我说不清楚。”黄秀芳停顿了一会儿，指着旁边的晾衣杆接着说：“他的姓是外面一个像这个形状的，里面是一个嘴吧，和一个我们踩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