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想问哪一位？”对于已经投奔卡曼帝国的祭祀，戈登就不再以祭祀相称，只随口加个“先生”以示尊敬，“阿比丁先生在国土资源局绘制地图，巴德尔先生在我军帕斯卡中校身边担任副官，姜先生在第一军总医院从事禁药实验……”

    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在小泉眼前一一闪现，他知道叛徒的下场不会太好，但是也没想到卡曼帝国连面子都懒得做，难怪戈登从来不曾试过开口招揽他，谁会愿意从高高在上的祭祀变成执事？还有从事禁药实验，姜哪里学过医学知识能够进行实验，这是去当了实验品吧？

    可若是还有选择的机会，他们为什么要背叛而非固守洛神星？

    “啊对了，还有白石先生在新成立的宗教局修改贝瑟克教的教义。”戈登拍了拍自己的头，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攻占洛神星的时候反抗过的帕提亚人都被杀了，投降的人则被没收武器送去救助站进行技能培训和思想改造，但是因为迷信问题进行得不是很顺利，所以陛下下令成立一个宗教局专门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白石先生？？？

    白石先生！！！

    小泉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退到墙边，才震惊地问，“你说的白石先生，是指白石大祭司吗？”

    大祭司是仅次于教宗和圣子的神职人员，在帕提亚神圣帝国的地位约等于卡曼帝国的总司令官和副总司令官，白石在数十名大祭司中权势并不算显赫，却是教内公认的虔诚者，最重要的是他自己谨守教义却不强求别人如此，在小泉和不少人心目中都是一个老好人。

    卡曼皇帝亲征后帕提亚神圣帝国渐落下风，原本驻守洛神星的圣子阿道夫为免背上战败的名声，特意把白石从圣所的祈祷间弄出来代替自己，白石也和以往一样二话不说就接了令，完全没想过和阿道夫讲下条件。洛神星沦陷的时候白石并未跟随败退的大军一起逃离洛神星，大家都以为他殉国了，教宗还亲自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没想到他居然活着不说还投靠了卡曼帝国，对小泉的打击可想而知！

    直白点说，哪怕圣子阿道夫投敌哪怕教宗庇护二十二世下令和谈，对小泉的震撼都没有这么大！

    老好人不止背叛了神圣帝国，还在修改教义亵渎神明，难道他就不怕死后进入地狱永远受苦吗？

    “应该是吧。”戈登不太确定地说，“我只知道这一个白石，他是不是很喜欢跟人宣传迷信……你们是叫传教对吧？”

    小泉咬紧了牙关，青筋暴起。

    戈登被他的反应惊了一下，缓慢地往门口的方向挪去，等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小泉略微冷静了些，又往门内挪了一步，尴尬道，“小泉祭祀，你知道我是卡曼人对宗教这方面不太了解，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不过神就算真的存在，前任教宗尚且死于Jing神力失控，你们又怎能奢望他的庇护呢？”

    一语中的。

    帕提亚人虽然是政教一体的国家，言必称神，成功了是神明眷顾，失败了是神明降罪，但是很微妙的一件事是，越是中低层的牧师和平民越相信神明的存在，而高层的祭祀和大祭司越容易产生对教义的怀疑，越向往卡曼高官的生活。

    当然，他们的初衷并不是觉得虐待雄子（亦或是恶魔雄子）是罪是错，也不准备像卡曼高级雌子一般将雄子捧在掌心，而是单纯地向往卡曼高级雌子彼此独立、互不干涉的行为准则，渴望在自己不放弃特权的情况下得到更高层的尊重，而非随时需要跪在高位者面前亲吻他们的脚、充当他们的仆从、甚至还可能被要求侍寝。

    过了好一会儿，小泉终于彻底冷静下来，幽幽说，　“你以前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些。”

    戈登越发尴尬，到底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主要是劝降条件太差不好意思拿出来，我都不觉得会有高级雌子愿意接受，更何况您呢？”

    “说说你的条件吧。”小泉闭一闭目，长叹道。

    早在刚开始发现帕提亚雄性生物是雌子改造而成后，皇帝就开始派人积极接触洛神星上的大祭司和祭祀们试图劝降，然而进展很不顺利。

    不管他们信不信卡曼帝国提供的一系列实验数据，明面上都摆出一副绝不可能的样子，要求卡曼帝国提供一些真正的雄子进行对比验证，如果是假就不用再提，如果是真的再谈条件，堪称标准的空手套白狼。

    戈登不够格接触到这等高级秘密，因此对小泉的解释就是卡曼帝国对外解释的那一套，“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准备提供一些优渥的待遇，比如封爵和年金之类的，但是据说有大祭司要求准将的军衔和实权和每年一只雄子，前者已经够为难了，后者更是直接惹恼了安格尔上将。”

    小泉闻言明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大祭司在帕提亚神圣帝国的地位约等于卡曼帝国十三军团的总司令官和副司令官，祭祀则介于他们的校官和将官之间，在小泉看来那位大祭司对于军衔的要求非常合理，虽然每年一只雄子的条件对卡曼人有些苛刻，但是正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你一开始就把姿态放低，后面又怎么能拿到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