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晏秋秋感到手脚似乎被束缚住。她呻yin了一声,睁开眼,看到有个人伏在她的床边为什么床单上有红十字?
这是医院?
怎么住在医院里?为什么手脚被约束?
喂,她开口,嗓音沙哑到几乎只剩气声,你是谁,我们怎么在医院里?我发生什么事了?
伏在床边的人被叫醒,抬起头,正是刚才下飞机搭车的阿夏达杰。他的头皮长出了青青的发茬,晏秋秋一时没认出来。
你醒了。阿夏达杰说着走出去叫护士。
没一会儿,医生和护士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进病房,为她查体,然后解开了手脚的约束带。
她才发现自己身上接着引流管,身体说不出哪里一阵阵地酸痛。
医生同阿夏达杰用当地语言交流了一番,看了看她就离开。
护士停掉了输ye,跟晏秋秋比了一下打电话的手势,也跟着出去。
阿夏达杰告诉她,他们的车子被超载的工程车追尾,她的脑中有淤血,左边锁骨骨裂,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挫伤。原本是要开颅手术的,当地医疗条件不允许,她的情况也不适合转到首都的医院,暂时保守治疗。
约束手脚是因为她之前昏迷的时候有谵妄的症状,护士担心她会伤到自己。
这是她昏迷的第三天。
阿夏达杰坐的副驾驶是这次车祸最安全的位置,他只有一些轻微的软组织挫伤。
罗晓和司机师傅呢?他们伤得重吗?晏秋秋想到自己锁骨骨裂,罗晓是首当其冲的位置,不知道有没有醒。
他们阿夏达杰语气淡淡的,如同看到她醒来一般,听不出悲喜,他们同登彼岸了。
同登彼岸?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几个小时,晏秋秋听到的时候除了震惊,渐渐地涌上一股懊悔与内疚交杂的痛苦。如果不是为了来接她,如果少在机场耽搁一会儿,也许就不会遇到车祸。虽然责任在超载的工程车司机,她依然止不住后悔、自责。
晏秋秋问是否通知了他们的家人和公司,阿夏达杰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有这个概念。
一个人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他似乎不懂人世的羁绊。
我,我跟家里打个电话。晏秋秋止不住地流泪,阿夏达杰给她拿了纸巾。她请阿夏达杰帮她拿下手机,却只看到一个屏幕破碎完全开不了机的手机尸体。
阿夏达杰把自己的老年机递给她,晏秋秋想了许久,只记得简方的电话。
她颤抖着手输入简方的号码,却在拨出的瞬间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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