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莉莉安醒来的时候，伊文捷琳也不在。

    最近她似乎很忙，莉莉安时常一转身就见不到她了。其实这也不错，没有人在的时候，她至少能得到一定程度的自由。但自由也无法改变她无事可做的现实，莉莉安在无聊到极致的时候，又溜出了这座高塔。

    湖心岛上的教堂中，依旧空空荡荡的，只有上次见到的那位修女跪在神坛下祈祷。在莉莉安看来，这实在是有点奇怪。一般而言，人类的教堂里至少该有一个神父作为传教者，修女因为身为女性而不具有讲经布教的资格，但莉莉安至今都没能见到神父。

    ……这样说来，伊文捷琳是怎么当上主教的？无论她下面长了什么东西，至少她的外表看起来毋庸置疑就是女性。人类居然就这样让这个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行都十分异常的生物获得了最高的权力吗？

    “喂。”莉莉安在教堂里看着修女祷告，在等得非常无聊的时候毫无礼貌地出声，又把对方吓了一跳。

    她悲哀地发现，在吓到了对方的时候，她居然有点高兴，她已经无聊到要靠这种幼稚的恶作剧来取乐了。而且，对方身为人类却没有对她表现出恐惧的态度，也令莉莉安有点沮丧，

    “莉莉安小姐……”修女捂着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她明明正和主教级别的夜之民共处一室，看起来居然十分放松。奥罗拉对莉莉安露出的笑容和自在的态度就像是见了熟识的老朋友：“今天过得怎么样？”

    莉莉安想起上次的事情，稍微有点不自在。她并不希望一开口就提起伊文捷琳，但这就是她的目的，而且，她也没有别的可说了：“伊文捷琳又出门了吗？”

    “是的，主教长阁下最近恐怕有不少事务需要处理。”

    莉莉安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她叹了一口气，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想离开这里。”她很清楚她不会获得什么有意义的回答，只是单纯地想要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啊。”奥罗拉发出了小小的感叹声：“离开这里？”修女望着莉莉安，脸上居然有着几分期待：“也就是说，莉莉安小姐觉得很无聊吗？”

    ——她是来找我玩的吗？奥罗拉罕见地兴奋起来。

    “对。”莉莉安毫无仪态地倚在第一排座位的靠背上，无聊地盯着教堂的彩绘看。

    这似乎和莉莉安曾经见过的教堂会有的绘画不同，水晶和玻璃上仅有着细碎的彩色碎片，莉莉安看了好久都看不出任何图案。

    出乎莉莉安的意料，修女以令她难以招架的热情开始喋喋不休：“你想去四处逛逛吗？船只一个月才会来一次，下一次大概会在三天之后。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城里参观，路德因尔应该会有很多和夜之都不同的东西。你喜欢玉米花吗？我有一家喜欢的店，每个月都一定会去买一次海盐焦糖味的，配上番石榴冰茶……”

    莉莉安从“玉米花”这个词开始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她非常惊愕地意识到，对方说，可以带她出去——四处逛逛？

    她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莉莉安是伊文捷琳的囚犯，或者说俘虏吗？莉莉安怀疑地看着她，对方的态度却自然而平和。

    难道……难道伊文捷琳没有告诉她这回事？莉莉安回想起之前修女说过的荒唐话，突然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她是囚犯，奥罗拉就没有可能误会她是伊文捷琳的……有亲密关系的伴侣。

    莉莉安一想起那个让她牙酸的词就气得狠狠磨牙。

    她可一点都不喜欢对方，她最多也只是觉得伊文捷琳在床上的技术还不错而已。

    女人像是工具一样，可以任她随意使用，莉莉安才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仅此而已。

    女人总是神出鬼没，在莉莉安回到塔上的时候，女人便又出现了。

    伊文捷琳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对于莉莉安而言，只要对方能够适时地出现，满足她各方面的需求就好，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只要莉莉安招招手，对方就会沉默而听话地走过来，按照莉莉安的愿望满足她。唯有此时，莉莉安才能罕见地满足自己的掌控感和优越感。

    也许是因为最近的次数有点多，莉莉安一看到对方，便立刻想起了什么，连体温都微微上升了。

    那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根本不需要多加考虑。

    “嗯啊、嗯……！”莉莉安把脸埋在枕头里，女人依旧从她身后搂着她，但她只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上不太正常的热度，至于把她弄成这样的伊文捷琳，她甚至感受不到对方有什么特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