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三月初一,是隐龙岛的海神祭。这日起将举行三日的盛大庆典,岛主为海神祭祀,带领万民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渔产丰收。
原定于三日后开往中原的渔船,因着海神祭的禁海令,被迫延后。赵啸天听到车夫带来的这个消息后,不无沮丧。时间拖得越久,他内心越不安,总觉得事情半途会脱离掌控。
经过数月的相处,照影此人是多么心机深沉、琢磨不透,他十分清楚。
烦闷的赵啸天走出小柴房,正巧撞到捧着一只花纹Jing巧小碗的车夫,便挤出笑脸打招呼道:“李叔,干嘛去啊这是?”
“哦,是小赵啊,昨夜睡得怎么样?”那李叔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瓷碗用红布包好,放在马车座位上,这才转回头对他说:“我后日要参加摘星城的海神祭,现在就得做准备啦。”
“准备?”赵啸天视线落在那被包裹好的小瓷碗上,有些疑惑:“这碗是?”
李叔是老实人,当即解释道:“小赵是外地人,恐怕还不知道我们隐龙岛海神祭的传统吧?后日祭典,岛主大人会奉上今年要献给海神的祭品,将它的鲜血溶于海神池内。我们这些老百姓每家都可以舀一碗池水回来供奉,保证这一年的好福气。”
他欣慰地拍拍宝贝得不行的小碗,面上满是崇敬。
赵啸天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神叨叨的祭祀传统,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刚想对李叔抱拳说声“打扰了”,后者又自顾自说了下去:“听说今年的祭品是个生得极美的中原人,岛主大人推算出了他的极Yin命格,拿来做祭品真是再好不过。”
李叔啧啧有声,却被人猛地一把揪住衣领,赵啸天不敢置信地瞪圆双眼,吼道:“你说什么?!”
“你们怎么能拿人做祭品?”
美貌、中原人、极Yin命格,这几样词堆叠在一块,瞬间就让赵啸天产生了极其可怖的联想。他那日匆匆逃跑,压根没想过照影与徐玄卿两人争斗会是什么结果,现在被李叔一点破,那份被压抑的情感就如破土藤蔓般暴涨,缠绕住了他整颗不安的心。
李叔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说:“我们……的传统就是如此啊……能成为海神祭品,是、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赵啸天一看这人狂热的语气就知道没救了,他愤懑地松手,头也不回地进去柴房,把门“砰”地一声甩上。
妈的,这一岛从岛主到平民,个个都病得不清,居然要拿活人作祭品!
赵啸天一拳捶上墙壁,把它锤出了好大一个坑。
他红着眼揪住头发,烦闷得连吼数声,都无法宣泄心中的憋屈。
如果李叔句句属实,那描述的祭品十有八九就是徐玄卿,他落入照影那变态手里,怎么可能善了!
但是他又不能轻举妄动,照影此举肯定是为了逼出他,算准了他对徐玄卿的感情,这么明晃晃的陷阱就等着他跳。
赵啸天趴在墙壁上,浓眉紧蹙,整张脸都埋在双臂中,半晌无语。
只要再等等,再等两日他就可以跟着渔船出海,永远离开这里。对,只要他什么都不想,只看自己眼前就好……
“你猜今日祭典,他会不会出现?”
照影伸开双臂,对背后人说到,两名婢女正仔细地给他穿上祭天华服。
背后一人被换上了艳红锦袍,长发用红色缎带绑起,倒真有几分献给海神的礼物的味道。
徐玄卿全身绑缚,被两名壮仆押着,动也动不了。他眼睫低垂,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扇形的Yin影。
听不到身后人的回应,照影也不恼。他转身用折扇挑起徐玄卿的下巴,冷笑道:“徐大人莫不是用这张脸勾引得啸天沦陷的罢?红衣华服一衬,确实美若谪仙。”
“只可惜,今日啸天若不来救你,这张脸很快将变作一抔黄土。”照影眼中满是恶意的光,见徐玄卿毫无回应,他无趣地放下扇子,挥手吩咐众人道:“准备开始。”
赵啸天披着斗笠混在熙攘的人群中,站在祭天高台之下仰望上方,心中一半焦急一半不安。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瞒着李叔悄悄潜入了摘星城。
只看一眼就好,确认那个祭品不是徐玄卿,他就立马离开。
随着宫人一声“吉时到”,身着厚重华服的照影缓缓自台阶步上了祭天高台。今日的他,长发尽数拢在黑金爵弁中,如玉俊颜完整露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着一身玄青锦缎冠服,上镶蓝底水纹,数道珍珠垂带从腰间垂落,庄严肃穆又有几分飘飘欲仙之感,与以往慵懒随意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甫一出现,人群就爆发出了巨大欢呼声,纷纷高呼岛主英明。
赵啸天在人堆里大大方方打量着照影,翻了个白眼,心内暗嗤一声“人模狗样”。
海神祭正式开始,照影微笑着举手示意激动的民众平息下来,缓步来到正对民众的祭祀台前,执起黑金祭辞卷轴,开始一字一句念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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