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尹蔺如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我的病，我清楚。”尹蔺如说，“好不好其实无所谓。就这样吧。倒是......我让她等下来找你谈谈，她似乎也有什么心理问题。”

    闵漓晏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她不知道尹蔺如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竟会对人生如此的绝望，对这个世界如此的冷漠。这是从里到外渗透出来的对这个世界的无所谓，没有一丝一毫的报复，就是无所谓，仅此而已。

    最终只是艰难的从喉中挤出了一个音节。

    “嗯......”

    这种清醒到了极点的态度，反而是最最棘手的。

    尹蔺如在此刻并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一个下午不到的时间，她就轻易地被说服了。

    ******

    “尹医生，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郑西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在里面忙碌着的尹蔺如，好奇问道。

    “嗯。”

    “到底是为什么，会答应闵医生那个建议？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吗？”郑西问，其实她不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到底是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不然呢，想问是不是因为你吗？”

    “不是因为闵医生吗？”

    “闵医生......她？”尹蔺如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看着郑西，似乎想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

    “不是因为闵医生这么希望，所以才，答应的吗？”郑西道，不自然的偏过头，问出这样的问题莫名让她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样的事呢？可是既然问出了口，她反而又淡然了，静静等着尹蔺如的答案。

    “......”尹蔺如转过头，继续切菜，“别想太多。”

    这个答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除了她自身的原因，还与自己有关呢？

    这样的想法让郑西的心情变好了。

    尹蔺如的手艺很不错，或许是因为不喜欢和人接触，让她渐渐地喜欢独处，从而磨练出了一手的好厨艺。

    郑西心满意足地喝掉最后一口汤，站起来，伸手——

    “你做什么？”

    “洗碗啊......”

    “我的碗自己会洗，你别动。”

    但是郑西没有理会，伸手抢过尹蔺如的碗筷，道：“不是说要尝试着克服吗，这样程度的都接受不了有什么用。呐，尹医生负责做饭，我呢，负责洗碗，饭前饭后，分配多合理！”

    尹蔺如沉默，任由她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她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放任对方呢？即使是像这样半强制地被做些什么，好像也一点都不会生气，分明是有理由的吧，是不是真的，潜意识里有些什么，未曾被注意的角落？

    “在看什么？”

    郑西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尹蔺如眼神飘忽地看着厨房的方向，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尹蔺如的视线焦距渐渐回到郑西身上，深深地看着她：“在想，是不是什么时候，在你我都不知道的那个瞬间，曾经见过你。”

    “说的好文艺啊，应该说不愧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吗？”郑西忍不住笑道，她抬头挡了挡光线，“不过尹医生，你的灯亮度调的也太高了吧。好刺眼。”

    “刺眼吗，还好啊。”尹蔺如说着抬起了头，立刻就被灯光刺到了眼睛，下意识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