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送到北冥族中,当作质子。
父亲同意了。
阿翎对此事忧心忡忡,但并非担心自己的命运。
对她而言,在哪里都是一样。
而且北冥族中有我,她自然不会害怕。
她担心的是另一个人。
----她的姐姐,青雅公主。
对此,我很是不解。
我曾经听闻过关于青雅公主的传言。人人都说她知书达理、温柔和善而且心思缜密,是接任族主最好的人选。
但阿翎的说法,与我听见的传言截然不同。
“姐姐是个很奇怪的人。”她说,“她是族主之位的继承人,自小就接受三祭司的联席教导,我见到她的时间不多,和她也很生疏。只有一次……是前年秋猎时,我看见她猎了一只野兔,但她没有将野兔带回去,而是当场将它剥皮拆骨……她的眼神很可怕,像是恶魔。”
她形容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顿时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青雅公主的确是个奇怪的人。
她表面看起来温柔和善,其实内心却并不像外表一般柔和。
她恨自己身边的一切。
她从小被束缚在族中,日夜接受严格的训导,只能仰望山峦,却不能亲眼去看。
她恨自己能自由生活的妹妹,恨自己的族人,恨将她送出去作人质的父母,甚至恨从未谋面的北冥族主和王妃。
这种恨意没有起源,但一旦升起,就会成为滔天巨浪。
她的心理一直是扭曲的,但没有人知晓。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北冥族中设宴,欢迎两位公主的到来。
我一直记得青雅身穿白衣,款款若仙子的模样。
她笑容清浅,举止优雅,时不时轻声细语几句,赢得许多人赞赏的目光。
阿翎跟在她身边,垂下的双手攒着衣角,看起来心事重重。
我一直看着青雅,直到她来到我母亲身前,淡笑着给她斟酒。
她的笑容依然浅淡而宁静,但眼底却溢出了恨意。
烛光照在她白皙的双手上,将她指甲里一点淡淡的黑色映得格外分明。
当我发现这一点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母亲毫无防备,喝下了她下了毒的酒,然后当场呕血,酒杯失手摔落。
阿翎大惊,当即上前拉住了姐姐,却被她一把推开。
她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仿佛是在嘲讽我们的无能,又像是要将心底埋藏多年的恨意一并倾泻。
次日,母亲病逝。
父亲大怒,将阿翎投入幻境狱中,又强行用术法强行分离了青雅的魂魄,让她成为冥灵,魂魄分别寄于两个冥器之中,随我母亲一起下葬。
冥器不碎,她就无法脱身。
她自己无法打碎冥器,只能被困死在我母亲的墓中,成为一个孤独的冥灵。
我担心阿翎,趁着他们忙着母亲的葬礼时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用上了所有的灵力,终于赶在阿翎之前到了刑狱里。
我要救她。
如果她在狱中待得久了,那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我必须赶在她被投入狱中之前准备好。
我从啄鸟狱中挖了一条密道,越过蛊毒狱直通幻境狱。
蛊毒狱中神秘莫测,我不敢在那里动手,只能将起点放远一些,从啄鸟狱下手。
时间紧迫,我不得不动用高深的术法,耗尽了灵力,才终于将密道挖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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