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骨气了,他实在想不到梁钰那个小子有什么好的,文文弱弱的小白脸儿,连个拳脚功夫都没有。
女儿这么傲气的人,打小他们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要不是当初得罪了一个不得了的人,也不会让她早早离了京城。然而,这么骄傲的女儿竟然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程大人在那一刻深切地感受到了,朝中那些酸腐的老家伙整天念叨的那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尤其是,母亲,娘子,女儿竟然统一战线了,这让程大人感受到了一阵阵萧瑟的孤独。
唉,愁啊,如果儿子在就好了,兄妹俩关系最好了,如果他在还能帮着劝一劝。
可是他镇守边关多年,怕是连妹妹的婚礼都无法参加了。
这么一说,怎么觉得有什么事情他们还没有考虑到呢?
这件事情,程大人想了好一段日子,直到程默言出嫁那日他才想清楚——女儿成亲了,而他的大五岁的儿子还是个单身汉。
传出去,会不会被人笑掉大牙?
……
……
今日是梁钰的大喜之日,她今日要娶妻,没错,她一个女人要娶妻。
她一时觉得荒谬可笑,一时又心绪万千。
自那日亭中交谈后,她回去想了很久。她也明白,成亲这件事确实是迫在眉睫——别的都不说,单单圣上想要将公主下嫁给她这件事,就能令她食不知味,夜不安寝。
原本,她从未想过要答应这件事。她自觉欠了程默言良多,如今更不想耽误了她。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程默言竟然会答应……而理由是她已经有了意中人。
今日挚交好友,朝中同僚不少前来祝贺。梁钰心中有事,旁人敬酒,她又推辞不得,再后来,她喝得就有些多了,直到夜里亥时,才醉醺醺地准备回房。
快走到房里的时候,她的护卫吴飞过来,递给她一封信后马上离开了。
梁钰头脑发胀,这恐怕是她醉酒最厉害的一次,她觉得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又觉得其实自己很清醒。
梁钰手里攥着那封信,昏昏然地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当程默言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上时,只听得“吱呀”,门一声就开了。
听到门开的声音,她有些紧张地握紧了自己的手,而当轻轻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又放松下来。
因此,梁钰进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红烛高照,微微有些跳跃的烛光下,坐着看起来安静恬然的女子,她一身大红嫁衣,双手交握在一起,红色的盖头遮住了脸庞。
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装。
屋里没有别的人,估计已经被屏退了。
静默了许久,梁钰才开口:“我来了……”
那个床边坐着的人,盖头底下的头轻轻点了点。
梁钰又问:“……累了吧?”
那个人又摇了摇头,可是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梁钰站在门口,头脑发懵,晕乎乎地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做呢?
……是等着她揭盖头么?
——应当是吧?
她缓步上前,走到了程默言面前。
而从程默言的视角看来,就只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双皂靴,还有面前人大红色的衣摆。
她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梁钰有所动作,只是站在她面前,不知在做什么。程默言有些疑惑,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将手伸向盖头,准备自己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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