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叮……”对方又摁一次。

    戴羽把水杯放下，朝门那边靠近，忍不住咳嗽一声，把自己都吓一跳。

    门外那人一定听见了，那人开口：“戴……羽？”

    “啊！”戴羽吃惊，这个声音她记得，虽然没听过几句，但那声音，在心里留了痕迹。

    想过去开门，抬起手，却迟迟未动，她心想，只要对方再摁一次门铃，或者再说句什么，她就把门打开。

    她开始想自己等下要说什么，对方会是怎样反应，却听门外那人说：“没想到你是千树梨花大神，得知你感冒，作为忠实粉，就很想来看看你，不知你现在怎样了，不管怎么说，身体都是最重要的！”

    戴羽隔着门，屏气听对方继续说：“虽说大家都想看你更新，但看到你身体不舒服，心里真的很难受，你怎么能为一个平庸到没有一点特征的人，冒着雪在外面站呢，到此为止好了！我，我啊，不值得你付出哪怕一点点的情意……你，过好自己的人生就足够了，好好活着才是最主要的啊！”

    所以你在鬼扯什么！戴羽不明所以，站在原地愣住，未过几秒，听对方说：“这次来，给你带了些东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我走了！再过两天，会离开这里。你，感冒快好起来……嗯，再见！”

    下楼声，越来越远，最近外面归于平静，门哐当一声打开，戴羽望向空无一人的楼道，再看地上一大堆东西，抱起来回去，关门。

    把东西堆沙发上，坐旁边怔怔守着，身上衣服很单薄，白皙脖颈暴露在外，偶尔还有一声咳嗽。

    她大概能明白刘悦然的意思，对方在自卑，而自己在对方面前，又何尝不是这么想？

    两人关系也就如此了？不然又怎样？戴羽自觉得是很麻烦的人，没资格谈感情，那么，到此为止是最好结果。

    想到此，像一个迟收到圣诞礼物的孩子，把那些东西一样样拆开，各种各样的感冒药，样式不一的假发……

    戴羽把它们一件件拿在手上，忽然就笑了，笑容在脸上刚刚成形，嘴一弯，就嚎啕大哭起来。

    脸伏在那件羽绒服上，哭声没有半点遮拦，在只有她一人的家里，犹如雷鸣。

    有多久没这么放肆哭过？

    又有多久没这么触动过？

    有些时候无法去喜欢一个人，不是不够勇敢，是怕拖累而已。

    赵婉倩站在楼道里，静静听了一会儿，转身下楼。

    之前打算破门而入，对里面的人大声质问一番，现在她觉得，没必要了，希望这次，悦然遇见对的人。

    刘悦然是跑着离开戴羽家的，心情让她脚步慢不下来，对对方说那么多，都不是她真正想说的，想说的那些，说不出口。

    对方高高在上，而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喜欢，不过是风吹一粒尘，触不及你高度，即便湮灭……

    回去乘的的士在放歌，内容如刘悦然的心情，她望着窗外灯火阑珊，感觉距离戴羽越来越远，本来就不是多么熟悉的两人，最美好记忆也不过一瞬间，那么短暂的遇见，别离，似乎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