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愉快地吃下更多东西,毕竟她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
“啊……孩子在动呢,你快摸摸他。”
“每天都这么浮躁,动个不停,有什么好摸的。”
旦瑟斯虽然这么说,还是伸出爪子来抚着汉娜已圆滚突起的腹部,如此小心翼翼,彷彿在碰触着什么不可思议的珍宝。
“艾瑟尔……艾瑟尔……喜欢爸爸吗?”
汉娜将手叠在旦瑟斯覆盖鳞片的手背上,温柔摩挲着,话才刚说完,她就感觉到孩子更明显的滚动,汉娜忍不住笑道:“你看,他喜欢你的。”
“才不,这家伙翻身过去背对我。”
无需任何仪器,就可以隔着汉娜的肚皮掌握宝宝姿态的旦瑟斯,并未拿开手,反倒更加仔细的抚着汉娜肚子,有些赌气的说道:“敢背对我,我就摸你的小尾巴。”
旦瑟斯稚气的反应惹的汉娜笑出声来:“他是转过身把尾巴交给你,向你示好的。”
旦瑟斯甩了甩尾巴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积极摸着汉娜与孩子,宝宝的动作逐渐缓和,彷彿正安稳入眠,而在旦瑟斯温柔的抚触之中,汉娜也闭上了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望着她安详的睡容,旦瑟斯心中满溢着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他没有告诉汉娜,为了迎接这个孩子,他重新思考了很多事情。过去他曾经和康斯珥争取过一些家族里的位置,康斯珥说他还没把事情想清楚,所以拒绝了他。那时他曾不平过,可是现在,他似乎多少了解了康斯珥的意思。
他确实还太年轻,缺乏很多人生历练,又仗着自己能力卓越,以为凭藉自己,便足够应付任何事情、做最正确的决定,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身为一个家族的长老,之前的他却从未想过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或说他甚至怯于成为父亲,因为他的生父让他失望透顶,潜意识中,他也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个好父亲。
有次汉娜和他提起两人初次为了孩子争吵后的那个梦境,旦瑟斯才恍然大悟,发现他侵入汉娜想试图改变她的想法时,抗拒他的并不是汉娜,而是他自己。
因为他害怕那个像他的孩子,害怕孩子夺走汉娜的性命,就像当年他自己夺去母亲的性命,害怕那个孩子像他一样有个破碎的童年,甚至害怕自己成为糟糕的父亲。可是再害怕,他依然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掉他们的宝宝。
若当初汉娜真的听从他的决定,放弃了这个孩子,他就失去面对恐惧并克服的机会、失去理解组成家庭的意义、无法深刻体会所谓的伴侣应该是双方面的扶持,真正的守护也并非是单方面的“为对方好”而已。
没有这些反思,回到那普勒后,他可能也只会想把握时机巩固家族地位,以为这样可以给汉娜更好的生活而疏于陪伴,一昧把她困在他的保护圈里,在这种自以为是的心态中,时间一久,两人的关系迟早还是会发生问题。
可是因为汉娜的坚持,使他有机会成为一个父亲,并且重新思考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得到爱、被所爱肯定、并与相爱的人一起遥望远方,走向本来令他忐忑而不愿面对的未来。
曾经,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害死母亲、不被人需要的孩子,他把那份伤口藏在隐匿的角落,任由伤口腐烂流脓,不愿去正视,而汉娜怀孕的事揭露出这份伤疤,使他拼命拒绝试图掩饰那份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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