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才用一种虚弱却也坚定的声音冲他开口道,
“就算是我死了,他也不会放你自由,你做下的恶,也没人会替你去承担,至于这具躯壳……你要是喜欢就尽管拿去吧,只要你有本事拿。”
说完这句话,那个古板的,固执的,一直在和夕作对的家伙就干脆不理会夕了,夕每日和他纠缠撕斗无数次,可是也没能获得他心心念念的自由,而萧南烛像是完全忘记了有他这么个存在似的,只顾着将他禁锢在这张历纸中,却就是不肯露面,而对于夕来说,这种明明用尽心思却一无所获的感觉实在是再可恨不过了。
他本以为来自他人的误解会毁了除夕,让他彻底抛弃善意去和萧南烛决裂,毕竟以一个神明的角度来说,这样程度的怀疑就已经是莫大的侮辱。
百口莫辩下的除夕会彻底逃出所谓年历的控制,和他沦落为一样的邪祟一般的存在,可是他就好像永远无法去准确预估那个人心中的想法一样,在此之前有关这场杀戮之后的所有设想都没有实现。
他明明那么在乎那个叫萧南烛的人,可是被这样背叛误解之后他却也没有去怨恨……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这般想着,Yin狠的眼神里染着浓重的血色,夕的情绪伴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难以克制,偏偏这样的禁锢才是最折磨人的,因为在过去的千年间,他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就是被这样每日被囚禁在那副除夕灭魔图中。
那副画是他的梦魇,是他一辈子都无法迈过去的坎,因为那是他亲身经历的,所以夕比任何人都清楚被所有人厌恶和排斥的感觉,可正如他了解除夕的弱点,除夕自然也会知晓他的弱点,夕原本盼望着除夕与萧南烛撕破脸方便自己重获自由,可是眼下看来他却也在用自己的方法来回敬夕对他所做的暗算。
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招对于夕来说的确够狠,因为曾经他每天必须经历的就是那种一遍遍被华夏族人驱逐的相似场景。现在这种情况,虽然周围空无一物,却也没比被困在画里的情况好了多少,那种仿佛没有止境的枯燥和寂寞能把任何一个正常人逼疯,更不用说是夕这样原本就情绪极为不稳定的疯子。
历纸只是萧南烛造出来的一方天地,根本没有所谓白天和黑夜之分,一直到某一天,夕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气息熟悉的人正在缓缓靠近自己,而当他感觉到除夕又一次趁他不备地把身体的主动权给抢夺回去了之后,夕在冷冷一笑后也猜到究竟是什么人来了。
距离除夕被关进那张除了禁锢自由没有任何其他用处的历纸后的当三晚,萧南烛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除夕面前。
红衣的历神一身污血的坐在历纸的最角落,他黑色的长发遮挡住了脸上的森冷麻木的表情,眼梢却始终带着一抹显得情绪有些脆弱的薄红。
夕又开始大声的讥笑着他,仿佛这样就能让除夕愈发难过些,然而等到萧南烛走进来之后,除夕也不抬头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手,一直到有一丝温热的暖意在他的手背上划过时,除夕才发现居然是萧南烛在小心擦拭着他还沾满着血迹的手。
“怎么,生气了?”
见除夕始终对自己一言不发的样子,萧南烛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除夕闻言微微侧过头对上了萧南烛的视线,而被他盯着的男人也挑了挑眉极为坦然的回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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