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从楼上响到楼下，在凌晨昏沉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惊悸而诡异。

    &esp;&esp;但这种声响其实并不大，也并不密集。如果不是黎渐川置身在楼梯口，恐怕只会听到本层楼的一两声动静，不会多加注意。

    &esp;&esp;黎渐川靠在门后，在那些开门声之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esp;&esp;但他看到门缝外的那片光斑上滑过了一道又一道影子，瘦长死寂。校服宽大的裤子擦过地面，一双双赤裸的脚无声无息地踩过冰凉的瓷砖。

    &esp;&esp;这些缓慢下楼的学生脸上是整齐划一的僵硬苍白，眼睛漆黑无光，透着诡谲之色，好像午夜出行的丧尸。

    &esp;&esp;黎渐川在最后一道人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后，略一思忖，快速返回二楼的楼道，像一只迅猛的Yin影豹一样，打开楼道尽头的窗户，利落地翻了出去，落在宿舍楼背面的草丛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esp;&esp;他绕到墙角，果然看到那群下楼的怪异学生都走出了男二宿舍楼，沿着宿舍楼外的道路向前走。

    &esp;&esp;从兜里掏出手机，黎渐川给宁准发了条消息。

    &esp;&esp;“一大批丧尸离开男二宿舍楼，正向男三宿舍楼方向进发。”

    &esp;&esp;想了想，又补了一条：“我在跟踪，你别出来。”

    &esp;&esp;几秒后，宁准回复：“好，你小心点。教师公寓也出去了一批人。”

    &esp;&esp;后面附带一张趴在窗户边偷拍的照片，像素很不清晰，为了不引人注意，没开闪光灯，只能隐约看到教师公寓楼下的路灯光里有几个僵直的背影，光着脚，穿戴整齐，和男二宿舍楼的学生们一模一样。

    &esp;&esp;看宁准这么听话，黎渐川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esp;&esp;他收起手机，赶紧贴着墙跟上前面的学生。

    &esp;&esp;走出一段距离，他就发现，不止是男二宿舍楼的学生和教师公寓的老师，其他四栋男生宿舍楼，还有对面的三栋女生宿舍楼，都走出了一群学生。

    &esp;&esp;他们很快聚集到男五宿舍楼下，每个人都穿着校服，光着脚，行动的全程毫无声息，安静得诡异，彼此见面，也没有任何眼神和语言交流。

    &esp;&esp;他们静静地打开男五宿舍楼的大门，鱼贯而入。

    &esp;&esp;没有人阻拦。

    &esp;&esp;宿管室的灯一直没有亮起。

    &esp;&esp;黎渐川直觉不能靠得太近，矮身躲在不远处的自行车棚里，眼睛一瞬不眨地望着宿舍楼大门。

    &esp;&esp;大约五六分钟后。

    &esp;&esp;那群人又悄无声息地出来了。

    &esp;&esp;这一次他们不是空手而出。

    &esp;&esp;在最前方，个男生像拖麻袋一样拖着一个睡得死沉的学生，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esp;&esp;被拖的学生只穿了睡裤，下半身磨在地上，刮出了一道道血痕，拖动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蛇类滑动爬行。

    &esp;&esp;在这样难受的姿势下，他依然睡得很沉，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如果不是时而响起的呼噜声，黎渐川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esp;&esp;深沉的夜色中，这群学生和老师围拢着中间被拖拽的男生，向着Cao场方向走去。

    &esp;&esp;Cao场边缘有一座很不起眼的旧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