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目光投向阿兰德。
“为什么?”伏微说得很慢,但她眼神坚执,彰示计划不容更改。阿兰德直视着她,对视漫长无声,他紧闭双唇,不断在心中重复着某个单词,企图摆脱伏微的控制。
“奚夜……”
最终,他还是在伏微那钢铁般坚韧的决心中退让了。
阿兰德摩挲着手指,蹇涩地开口,“我会通过申请,让奚夜回到圣堂。但是,阿娜丝塔西夏——她极端危险,不受白塔的管控,绝不能让她回到泰拉,也不能下派到第九区。”
“绝对不行。”他反复强调,声线中混杂着某种忧虑。
“……她曾是苦行修会的密语者,并多次效力于那个被帝国通缉的异端结社,甚至参与过邪灵降临仪式。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被枪决无数次。”
“更何况……”
一声幽冷的叹息。
伏微松开与纳撒尼尔相牵的手掌。
哨兵将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声源振颤着,音节通过空气分子推动传递至邻近区域,形成连续音律,被哨兵灵敏的双耳攫摄读取,得以让他更迅速地反应过来,并做出相应思索。
“奚夜”、“阿娜丝塔西夏”。
原来是这两个。
纳撒尼尔明白了伏微心中所想,他露出一丝近似甜蜜的微笑,粗壮尾巴沿着那面金属平台游移垂落,从身后绕过去,一层层缠上她的腰肢。
“你真好。”
他当着阿兰德的面,俯下身来,将嘴唇依附在她耳畔,喑哑低语。
少女偏过头颅,她镇定地凝视着他,交换着不以语言表达的信息讯号。纳撒尼尔感到欢欣愉悦,这种丰沛的情感力量充斥着他的身体,使得疲倦从每个肢体节点快速褪去。
她翕动双唇,任由热气随着声道的轻颤拂出,喷洒在了哨兵高挺的鼻梁上。
别说话。
她第二次警告道。
“好的,好的。”他保持着微笑,余光追溯着那细微摩挲声,向着另一端瞥去。
“我会听你的话,伏微。”
“……但是,我也想要奖励。”哨兵意有所指,“就像你对待那些小狗一样。”
纳撒尼尔终于收回目光,从她身畔离开,找到衣帽架上脱下的衬衫,穿戴整齐。即使隔着一层衣物遮掩,依旧能看得出那饱满漂亮的身体线条,漫长远征锤炼出远征哨兵的坚强体魄,令他们声名大噪、蜚声世界,也同样赋予他们对抗孤独的钢铁意志。
他将尾巴递过去,尾端勾着一只三角形的金属骨棱。
“可是,据我所知。”
伏微佯装没有看见,“阿娜丝塔西夏已经多次通过了真语测试,这证明了她对帝国、对征服大业的忠诚。”
“至于苦行修会和神秘仪式,我也有所耳闻。”
“仪式并未成功,巡逻部队阻止了他们的不义恶行,救出了被迫卷入的无辜者。阿娜丝塔是被迫受术者,她被密语者所惑,当时并不清醒。”
苦行修会,一个秘密组建的大型异端结社。
他们近乎疯狂地祀奉着某位尊名不祥的邪灵,称呼祂为“下沉者”。在他们口中,下沉者执掌战争与兵戈,并兼具一部分欲望的权柄。
其中,战争和兵戈是由窃取之举夺得,下沉者曾铺设了一次秘密神战,像是剥掉一层人皮般,刺探并剥夺了旧日欲主的战争权柄。
这场神战的胜果,组成了并不完整的祂。
苦行修会并不否认下沉者的存在,但他们对旧日欲主的腐蚀深恶痛绝。
当她还在故乡时,曾经偶然听说过他们的教义,“疼痛即被爱,束缚即自由”。正如教义所言,这是一支极端危险的异端支派,他们于各地招募信徒、收集仪式材料,沉湎rou欲、与尸体交媾、身体折磨、致人伤残……
总而言之,苦行修会遭人唾弃,但门徒众多。
“上次发生的意外,阿娜丝塔西夏让你差点受伤。”
阿兰德注视着纳撒尼尔的举动,不知为何扇动着耳羽,看上去无比烦躁。一根灰褐羽毛悄无声息地脱落,如同一粒被卷走的尘土般,徐缓飘落在了砖块之间。
卓铃将它捡了起来,捏着羽根转动,反复观察那些纤浓柔顺的绒羽。
是正常脱落。
他——怎——么——了——
她将羽毛轻轻放进阿兰德的外套口袋,用口型询问伏微。
“作为你的直系上司,我有权保护你的人身安全。”阿兰德说。
在与伏微相关的事件上,他总是表现得过激而谨慎,令人窒息般的过度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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