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未亮晁盖便带着队伍朝目的地前行。一行人不是走大道,反而尽拣些隐密的树林走,天亮後才扮作要进城的商人以免让人看出异样,马车总数共十五辆、每辆都是运送货物的大型马车,而浪燕青和清苑两人刚好队首队尾各一个,陌樱则在他们出发前的两个时辰、众人忙碌之际照着浪燕青说的路线顺利离开。
虽说那两人都表明了要陌樱直接离开到金华去等他们,但显然她不是个听话的人:从据点出来後她便照着脑海里对外界的印象策马而去、月光静静洒在面se苍白的少nv身上,她现在还没有完全自由。如果、如果她心中的猜测没错的话,那麽那人应该已经到了…
“等你回来时,我若不在了就往郢城去。”
“主人,若结果与您的臆测不同…”
“无妨,这本来就是给我的试炼。”
“是,属下定会准时归来。”
马速渐缓,最终陌樱在一个庄园前停下,虽然四下无人可她还是问出一句:「结果如何?」
「并非家主的意思。」一道身影霎时跪在她面前。
闭了闭眼,陌樱再问:「这里有多少人手?」
「三十名本家亲卫。」
「五人一组分头去寻,目标是约二十人的走私队伍,他们从煌邑出发,目的地应该是黑州,其中有两个与我年纪相仿的人、苑也在里面。弄成劫货的样子,尽量别杀人,若他们有危险再出手。」
她要那些人尽可能别杀人并非是好心,只不过是怕误杀晁盖而已。
「是。」
「还有…」从马背上跃下、她g起笑容扶起来人「顺,欢迎回来。」
一双紫瞳宛若星辰、一抹微笑闪耀动人,此刻看在少年眼中更让他想起了当初见到少nv时的光景,或许遇到陌樱和那位大人是他这一生中最幸运的事吧?而当初暗付的诺言他也绝不会忘记。
「是,属下回来了。」不自觉地,他露出难得的笑容。
***
负责压队的清苑此时心中不断模拟设想着待会的行动:他和浪燕青计画在紮营时动手,可与此同时又担心陌樱的现况,不过他也没太多时间想这些,因为他们害怕的变数就这样发生了。
「喂!前面的怎麽不走了?!」骑在清苑前面的某个男人大喊、想要弄清楚队伍前方停下来的原因。
清苑只觉得整个前方乱哄哄的,此起彼落的嘶鸣声让他的神经绷得更紧,队伍拉得很长,他根本看不到前面的状况,若是其他山贼马贼来袭的话趁乱解决晁盖和杀刃贼确实不错,但对方实力若不够自己就急着出手无非是自曝身分……罢了,还是再观望一下吧。
咻咻───咻──
下一刻箭雨从侧面袭来,周围的人皆应声倒地,然後是一名黑衣人断开了马匹和板车间的绳索、掀开盖在上头的厚重麻布:里头竟是大量的兵器!
保持着警戒的态度,清苑将剑尖对着那人刚才冒出来的另一个黑衣人:「你们是谁派来的?」单凭方才俐落的身手就已经颠覆了他原本的推测,普通盗贼是不可能有这种行事风格及身手的。
可那两个黑衣人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只是用眼神交流了会便齐齐消失,当然他们并非什麽也没做,因为两人捎走了车上的几件武器、而且还划伤了马儿的脚。清苑完全没有头绪了,说他们是为了抢武器看着也不像,反而像要确认什麽似的,而且还特意把载物的马匹弄伤…是要拖延队伍的前进速度?可是达成这个目的对方能得到什麽好处?若是後来还有人来袭击的话也说不通,光那两人的身手估计就能将整支队伍剿灭。
不再想那麽多,他为了杜绝後患将倒在地上的人全都割了喉才把缰绳一甩、直接加速冲到浪燕青被安排的位置,不管结果如何他豁出去了。
「喂、你这家伙动作也真够慢的啊!」当他到场时看到的便是这般场景:浪燕青拿着长棍一人对付两个杀刃贼,视线迅速地扫过四周,清苑发现晁盖早已身首异处。
清苑瞥了对方一眼,三两下就把从背後偷袭自己的人给结果了:「事情办好了还跟他们磨蹭什麽?」
「我…那群人怎麽回事?」把那两人解决後浪燕青走到清苑身侧,长棍指着方才一路被清苑无视的其他杀刃贼成员。
赶来的成员们看到自家老大已命丧h泉顿时不知所措、甚至有人已经将马调头准备逃跑;由於距离有些远,清苑拿起板车上的弓箭便直接朝那人的要害s去,一箭穿心。看到逃跑的後果,其余人竟直接放弃、整齐划一地跪地求饶。
「怎麽办?」浪燕青的语调和平时一样带着七分懒散,不过他的眼神却多了点昔日没有的东西。
清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拿剑刺穿其中一人的心口以表明态度。
「呵,我也是这麽想的。」
余下的十余人听见这魔鬼般的话语顿时面se惨白、吓得四处逃窜,随手抄起地上零散的武器或拿来防身或直接往两人身上招呼。然而这毫无章法的攻击显然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浪燕青索x扔了棍子直接赤手空拳地上阵、清苑则是继续用行云流水般的剑法将敌人的生命一一结束,对他们而言这些人的罪孽深重无b:於浪燕青,这是他们找上浪家必须赔的命、於清苑,这是他们让陌樱经历那些事所该交出的代价,他甚至觉得如此轻易的就让他们si去简直便宜了对方!
「刚才的黑衣人怎麽回事?」浪燕青将屍首踢到一旁、拾起地上的长棍。
「不知道。」清苑甩掉剑上的血迹又将剑入鞘後视线落到那一车车的武器上「总归对我们没有敌意。」
但这些武器究竟要运到哪里…………
「你知道前方再过去会到哪里吗?」
「前面?」刚把两人马匹牵来的浪燕青闻言朝前方看过去、又看向後方「再过去就是黑州和碧州。」
「是吗。」他若没记错的话……罢了,朝廷之事再与他无关「走吧,樱大概已经到金华了。」
***
马车上…
「确实是陌家的手艺。」陌樱接过帘外那两个黑衣人呈上的长枪和长剑,左右翻看了会儿才下此结论。那两件武器乍看之下与一般武器并无不同,可拥有那个姓氏的人断不会漏了那细微的差异「他们两人?」
「已往金华赶去,有派人暗中跟着。」
「知道了,等他们……」眼前忽然一黑,陌樱整个人就往前方栽去,幸好顺眼明手快地接住才没让她受伤。
「主人,停下来休息一会吧?」顺向来平淡的神情中顿时被担心代替。
摆了摆手,陌樱重新稳住身子:「继续前进,我躺会就好、让几个人留在那监视。」
「「是。」」
待那两人策马离去後陌樱便半躺了下来,路途颠簸,顺怕她磕到脑袋便让她靠到自己身上:「属下逾矩了。」
「顺,谢谢。」语毕她便昏睡过去。
顺没有学过医,因此他不知道陌樱的身t状况究竟如何了,他只知道眼前人的活力已大不如前,从他离开後,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自己的主人究竟经历了什麽?
「什麽事?」沉思之际,顺感应到马车旁多出一道自己人的气息、见陌樱睡得沉便直接低声询问。
那人低语说了些什麽後只见顺脱下自己的外袍让陌樱枕着、自己便跳下马车跟他一同离去,离去前还跟充当车夫的亲卫交代了几件事。
「顺呢?」陌樱睡得沉但时间并不久,不过半个时辰就醒来了,清醒後发现车内只剩自己一人、於是掀开帘子问外面的亲卫。
「顺大人方才接获那两人在燎原遇袭的消息,一个时辰前已经前往支援,大人让我直接把您送到金华。」
「!」陌樱听闻两人又遇袭的消息不禁震了下,缓过来後继续问「现在有多少人手?」
「余下十五人。」
「停车。」
「是。」
陌樱下了车後便看到五个做侍卫打扮的人骑着马围在马车周围,像是保护,其余十人估计是藏在暗处吧。环视一圈,她随意点了个人:「你进到马车里。」
「小姐、这…」那人虽是下马了,却觉得还是不妥。
「去燎原。」没多余的解释,陌樱直接翻上马背、皮鞭一ch0u就飞驰而去,只留下一句话和漫天尘土。其实她只是想快点到他们的身边,虽然知道他们的实力都不弱,却还是不免担心,而马车的速度岂能和单一马匹相b?
赶往燎原的路程对陌樱而言彷佛遥不可及,整颗心从头到尾就像在半空中悬着。将近一年的分离已经够久了,她不能失去他们任何一人,好不容易挺过那些岁月……「青!」
她的眼力极好,远远便看见浪燕青的身影,只不过他是被一个陌生的高大男子给扛在肩上、见状她连忙加速去到男人面前。
「敢问前辈是何人?」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年纪约莫不惑之年、一双暗金se的双眸如野狼般锐利,黑se的头发四散地披在肩上,胡子也杂乱无b,一身习武之人的扮相;虽然右眼的一竖刀疤有些慑人,可陌樱却是不怕的,甚至直觉这人并非歹人。
「哦?姑娘莫不是倾慕於我?」男人打量了会陌樱,露出一个调侃的笑。
「没说明白是晚辈的不是,晚辈是来寻友人的。」说罢看了看他肩上的浪燕清、从外表看似乎没有大碍,只有些不轻不重的皮r0u伤便松了口气。
「这小子吗?」将浪燕青拎起来让陌樱瞧个仔细,方才陌樱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然而现在看去却发现他竟是睡到流口水了、这倒让陌樱有些哭笑不得「我要带走他。」
「前辈这是何意?」
「这小子答应要做我徒弟。」语毕便收敛下力道、给了浪燕青一个爆粟。
「嘶──!」後者立刻抱着後脑勺吃痛地跳到一旁「你g嘛啊?!呃…樱?」原本瞪向男人的视线一瞥到旁边娇小的身影气势顿时减了大半。
「青,你要和这位前辈走吗?」她没有直接问清苑的情况,如果浪燕青是凭自己的意志要离开的话,那清苑多半是平安的,毕竟浪燕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若清苑有事他定不会弃之於不顾。
「嗯、抱歉,我还有想做的事。」
「笨蛋,你既有志向我定不会拦你,谈何道歉?」陌樱笑了笑,随即向他询问方才的事「袭击你们的人是谁?」
「是暝祥,他想要趁此机会夺下杀刃贼的主导权,可却没想到我们会来这麽一出、他们的人手有点多,所以我和清苑兵分两路,不过途中就昏过去了,醒来便遇到了师父。啊、不过有一批黑衣人莫名的出现,还帮我们挡了他们一会,我们分开行动时他们也跟着,似乎没有恶意。」顿了下,浪燕青这才反应过来「可你怎麽知道我们被袭击?」
听到自己的人手有跟着她顿时心中大定:「我以後会告诉你的,但你说他们有跟着你…」
「哈哈,对不住、我把他们甩掉了!」旁边的男人笑了笑,语气中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可这男人竟已判断出那些人跟陌樱有关联。
陌樱微微一笑,抱拳道:「如此,青以後就麻烦前辈多关照了。」显然浪燕青和这个男人间还有一小段故事,不过就算不知道也无妨,因为她知道这个决定对浪燕青而言是好的:从那个男人的判断力以及武功胜过自己的亲卫便能确定,况且这是他自身的决定。
「哈哈,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魄和见识!在下南岳,姑娘唤我南师傅即可。」男人爽朗地笑了笑、看向陌樱的眼神满是赞许。
「南师傅见谅,晚辈陌樱在此见过。」复行一礼,陌樱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南师傅身旁的浪燕青「往後若要找我凭此物来寻即可。」
「好,我定会去你们、你快点到他身边去吧。」大方地接过,浪燕青再次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退了一步,陌樱点点头:「南师傅、青,就此别过。」
随後她便如飞似箭地继续往燎原去,不过还没到达目的地就有亲卫来领路了,她一边听着消息一边赶路:原来顺已经找到了清苑,只不过不好挪动、还有便是暝祥竟逃掉了。然而暝祥如何她并不太在意,以後有的是机会算这笔帐,现下她只关心清苑的安危。
於是刚瞥见清苑靠在树g的身影,陌樱根本没将马停好便一跃而下、连忙跑到清苑身旁查看,所幸他与浪燕青一样,只是脱力而昏过去了。
「另外一位跟丢了、属下失职,请主人降罪。」顺的声音传入陌樱的耳里。
摇了摇头,陌樱续道:「没事,方才我见了他才过来的。」
「那麽主人您打算?」
「待马车过来後便启程。」陌樱的视线从未从那熟睡的人身上移开。
「恕属下多言,您不可让清苑阁下同行。」顺说这句话时,语中竟多了一丝紧张。
皱起眉头,她终於看向顺:「为何?」
顺立刻单膝下跪,毕竟这事他是私下调查的:「清苑阁下的身分实在特别,若主人想护他便不能如此行事。」
「什麽时候知道的?」陌樱其实没有生气,她知道顺是为了她好,只是她不希望清苑觉得她对他有所猜忌。
「此次返回茶州後,属下发现有一批人在找清苑阁下,行踪非常隐密,不过属下确定那是蓝家的人。听闻前阵子皇帝陛下流放了一名原本最被看好继承大统的皇子──彩云国、自然也不知道这时的情形。待白夕樱背起红秀丽返回密道的同时,她安排的替身已经躺在床上等待茶太保派来的人,当然、珠翠那边也在顺的监控之中,白夕樱让顺跟着珠翠,好进一步看看她要做什麽。
红秀丽被白夕樱安置在空无一人的暖熙殿内,为了避免她醒来、白夕樱还特地点了红秀丽的睡x,估计这一觉就能到天亮了。
白夕樱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顺便出现在眼前。
「主人,刺客和珠翠都已经抓住了,还有、陛下那里也已经知道贵妃被掳走的消息,现在三位正在御书房密谈。另外这是珠翠想传达的消息。」说着从袖里拿出一张字条、上头的内容大致是让紫刘辉独自前去仙洞省救红秀丽。
「将刺客结果了、把珠翠软禁在偏殿。」白夕樱命令下的毫无犹豫「香铃呢?」
「绦攸大人发现她自杀、派了御医诊治,也正因如此才发现贵妃寝g0ng内无人。」
「嗯,你办完那些事後把秀丽带到陛下那、除却珠翠的事把所有事情都说明了,我去找茶太保,苑估计也是去了他那。」白夕樱悄悄握紧拳头,该si的!她早该想到茈静兰那封信的用意、早该告诉茈静兰她的布置才对!
「是。」
御书房里……
蓝楸瑛看着紫刘辉无甚表情的模样,不禁问:「你不惊讶吗?」
「当然惊讶啊!静兰居然是那个清苑皇子!」李绦攸想都没想的直接反驳。
「…………」蓝楸瑛无言一瞬「我不是问你,是问陛下。」
「我知道的。」紫刘辉眼帘半垂。
李绦攸似是想到什麽,激动地问:「等等!他把这个交给你就行踪不明的话……那他是擅自行动了?!」
「是,他似乎有什麽线索。」
「楸瑛!既然你知道为什麽还要让他去!」听到这紫刘辉顿时拍桌起身「他可是朕的皇兄!清苑皇兄啊!」
「请陛下冷静点,他也是有所觉悟才行动的、为了保护您和秀丽娘娘。而且静兰去他那里应该不会有事,他的目的应该是要让静兰登基。」
「皇兄说过他不想要这个位置的,愚蠢的茶太保!」
这时书房的门忽然被敲响“叩、叩。”
「谁?」蓝楸瑛走到门口、把手搭在剑上戒备着。
顺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属下奉主人的命令前来汇报目前的情形。」
蓝楸瑛将门打开、看到的便是抱着红秀丽的顺。
「秀丽!」紫刘辉立刻上前接过红秀丽。
「主人只是点了她的睡x。」
「主人……」紫刘辉心中顿时一紧「姐姐怎麽样了?!」
「主人已经去寻静兰阁下了。」说着便奉上刚才的那张纸条。
紫刘辉扫过後立刻命令:「你们两个照方才的吩咐赶紧行动,顺留下来把事情说明白。」
「「是。」」
於是,等紫刘辉将红秀丽安置在软塌上後房中只剩他和顺两人、顺开始解释来龙去脉。
***
「苑!」当白夕樱抵达现场时她便看到茈静兰一副浑身乏力的样子、四周还有不少黑衣人,却没见茶鸳洵。
茈静兰y是愣了下、不确定地开口:「……樱?」
白夕樱将茈静兰护到身後,很是迅速地解决四周的黑衣人、待她再回首时茈静兰竟已失去了意识,这时她才发现空气中飘散着一种迷香;不多时,白夕樱身上的气质骤变,她撕下衣袖将茈静兰大腿上的伤口包紮後将人背起。
白夕樱走出屋子後看向站在外面的蒙面男人,双眼微眯、轻声吐出一个名字:「黑狼?」
男人将面罩拉下、一双不带感情的凤眼盯着眼前人:「你不是那身t的主人。」
「红邵可吗……你的部下被这孩子关在暖熙殿,自己去处理吧、从今日起她便不再是风之狼的一员,霄那里由我去说。」
红邵可闻言并不答话,反而把视线移到茈静兰身上。
「他对这孩子而言很重要、再有,你的nv儿被送到王那里了。」语毕,黑仙背着茈静兰往茶鸳洵不久前离开的方向追去。
***
天即将破晓,茶鸳洵来到耸立在山丘上的大树下,不知为何,一路上均未遇见应该早已布满全城的追兵、亦即蓝楸瑛的属下;他眯着双眸凝睇呈现鱼肚白的东方天际,不禁遥想起当年曾经与霄、宋一同迎接过的无数个破晓时分、随侍先王共同驰骋无数个沙场。
「那段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老了啊。」茶鸳洵捂着伤口、感叹着。
「不,你一点都没变。」
蓦地传来说话声,茶鸳洵丝毫不感讶异、g起嘴角回首:他所等待的男子踩着草皮迎面而来,每踏出一步外貌便逐渐改变、白发转黑、经过岁月刻画的皱纹消失、背脊挺直,姿态如同年轻人一般轻巧,男子一步一步返老还童。
面对挺立在眼前、t格均匀的年轻人,茶鸳冷哼一声。
「你好歹也该吃惊一下吧?」霄瑶璇发起牢sao。
「要你所做的事我样样都吃惊的话,哪还能活到现在。」
见茶鸳洵嗤之以鼻,霄瑶璇笑了:「你一点都没变:明明是个聪明人,却老做蠢事。为什麽是我?为什麽你的目标会是我?你应该明白才对,鸳洵……我并不是你所以为的一般人。」
「是你。」茶鸳洵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他耗费毕生心力所追逐的目标,永远抢先自己一步、直到最後的最後依然高高在上的男子「正因为是你,所以我才紧追不舍,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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