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灵摆饭】乙女腐短篇合集 - 我最讨厌的人的葬礼(无ne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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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分时节,恋语市下了几天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天难得放晴,凌肖背上贝斯包去参加白起的葬礼。以葬礼的标准而言,他的着装难免有些失礼,仍是平常的休闲穿搭,出现在音乐节后台毫不违和,但是站在教堂前便显得格格不入。果不其然,一身黑色正装的特遣署成员拦下了凌肖,拧着眉对他说:“不好意思,无关人员禁止入内,里面正在举行葬礼。”

    凌肖懒得说话,扔垃圾似的将皱巴巴的丧事请帖塞进对方手里。接待狐疑地展开请帖,看清受邀人后不由得抬眼打量凌肖,见对方神情自若,内部请帖又无法作伪,便专业素质极好地请凌肖签名,提醒进场需要关闭手机,没再对他不符场合的着装打扮多说什么。顾征出来正要关门,恰巧与凌肖擦肩而过,这罕见的发色引起了特遣署队长的注意,他有些警惕:“刚才进去的是谁?”

    “叫凌肖。”

    充当招待的特遣署成员看了眼签名册,“应该是上面派来的人,他出示了请帖。”

    “看起来有点眼熟,像那个挂在白起名下的通缉目标。”顾征紧盯凌肖背影,道:“就是那个电系evoler……”

    他的话没说完,那份明显曾经被揉着一团又展开的请帖就递了过来,“喏,你自己看。”招待压低了声音,“他拿的是发给将军的请帖。”

    讣告是在两周前送到凌肖住处的,白焜简单叙述了白起已经消失四个月有余的事实,组织在追寻未果后不再抱有希望,将于两周后为这位因公殉职的指挥官发丧。将军无暇抽身参加葬礼,于是这份请帖便被留给了凌肖。

    说是葬礼,其实只能算得上是场小型哀悼会。白起少有私交,档案的血缘亲属中仅存的父亲并不到场,前来吊唁的多是特遣署同僚与警校旧交。作为维护社会安定的一部分,他们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分给为白起伤心,纵使这位指挥官在组织工作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但强大的组织并不会因为一枚螺丝的消失而停止转动,短暂的兵荒马乱后一切都在回归正常,四个月的时间足够令一台庞大的社会机器熟悉新的齿轮。

    凌肖选了教堂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这里场地空旷,中廊尽头摆着一口棺材,身穿正装的年轻男人正站在祭坛前发言,台上的声音远远传来:“……他是我最敬佩的前辈,也是我努力的目标……”

    他是我最敬佩的前辈,也是我努力的目标。刚进入特殊警校的时候,我就听说过白队的传奇故事,他创下的射击纪录直到我们毕业那年都没人能突破,教官爱用他作为榜样训斥新人,但有时候也会把他当反面教材,说他当初如何刺头,不知天高地厚,我总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人才能当我的偶像。后来在特遣署里见到白队,他和我想象中的形象并不相同,一点儿也不像教官说的那样桀骜不驯,反而非常沉默,内敛。白队不喜欢说话,但他一旦开口,一定没有废话,每次商定行动计划时我们叽叽喳喳吵个没完,最后白队轻轻咳一声,会议室就会突然安静下来,我们知道,他已经做出决定了。队员对他总是百分百的信任,无条件的服从,可白队绝不是一个专横独行的人,甚至因为他要对我们所有人负责,所以其实他总是考虑更多。

    他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工作狂,生活里似乎从来没有节假日这个概念,更不会因为私人事宜耽误工作安排,白队就像是一杆不会倒下的旗帜,永远走在前方引领方向,也许很难有人能够向前进入与他交心的领域,但在他身后,所有人都在接受着他的庇护。港口的那次抓捕任务是我的事情:凌肖说别碰,所以他不碰。在这样简洁、清晰、明了的逻辑之下,任何更进一步的追问都没有意义。所以凌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肩膀上满是咬痕的白起走过,进入浴室。

    两小时前的回忆涌入大脑,快速翻页,最终画面停留在他把白起拷上床头的场景中。白起拧着眉毛喊凌肖,语气似在商量,说不要这样。链条被扯得哗哗作响,凌肖很讨厌白起并非真的拒绝但又不愿意迎合的挣扎,太过装模作样,所以不耐烦地打了一下他的手,道:“别碰。”

    声音停了。在凌肖的视线里仅仅是余光瞟过,绞尽脑汁回忆时才被注意到,那时白起的脸色变得苍白。

    这并非凌肖要被带走,他对童年时期的印象只剩下冰冷的实验仪器。而后实验宣告失败,八岁的他再次回到母亲身边,却多出来一个萝卜丁一样的弟弟。作为白焜计划的备选,却更像是他的相反面,彻头彻底的弃子,没有觉醒evol,第二特征也只是普通beta,生理发育都不健全,甚至不被赋予踏入实验室的资格。

    他轻蔑这样的弟弟,也讨厌这样的弟弟。讨厌白起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讨厌白起被言语中伤后依然贴上来要与他亲近的模样,讨厌白起明明伤心得要掉眼泪却还要对他傻乎乎地笑,讨厌白起喊哥哥,讨厌白起说喜欢,讨厌白起吹灭生日蜡烛时小声许愿一家人平平安安。

    讨厌白起这么多年一直对他死缠烂打,讨厌白起明明一无是处还敢向他讨要一份喜爱。

    贪得无厌的人。

    白起磨蹭着下床,弯腰时白皙的背脊对着凌肖晃过,凌肖拧着眉毛叹了口气,对白起命令道:“穿好衣服,背着你的书包滚回家。”

    “……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改主意了。”凌肖抚平皱巴巴的床单,头也不抬一下:“看到你这张脸就烦,更别提放假回家天天都要看见你。”

    如果是再小一点的白起,也许会闹腾哥哥说话不算话,但这些年凌肖对他出尔反尔的次数实在太多,对凌肖撒娇是最没用的举动,白起只能选择接受。他想不出任何足以挽留凌肖回心转意的办法,一边懊恼自己总是做错事惹凌肖生气,另一边惭愧自己确实毫无打动凌肖的筹码。在沉默的空气中,他走过去,轻轻拉起凌肖的手。

    他掀起衣服,拉着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腰上。

    凌肖的手指冰凉,触及皮肤的时候白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是并没有退缩,义无反顾如同要奔赴战场。他面颊红润,眼睛不敢看凌肖,说话都差点咬到舌头:“那个,就是,妈妈很想你,所以……”

    他悄悄瞥凌肖一眼,飞快地移开视线:“就是,用这种方式,请你……可不可以,回家……”

    凌肖嗤笑出声:“又来这套?”

    他捏着高中生的窄腰,语气嘲弄:“可算是被你吃到甜头了,白起,爬一次床不够,还想爬第二次?你还有羞耻心吗?温苒知不知道她疼爱的小儿子是这样的货色?”

    眼见高中生的脸颊一点点褪去血色,凌肖继续火上浇油:“就算真是站街的ji女也没有这样强买强卖的道理吧?你这是在强迫我,白起。”

    白起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脸,无可反驳,只能轻轻喊一声:“哥哥……”

    凌肖说的没有错,他对他毫无非分之想,是白起率先过界。一年前凌肖顺利保研,要与白焜断绝父子关系,身份证上的姓名也从白夜改成了凌肖,温苒对此并不反对,唯独白起感到一阵天崩地裂。凌肖不再允许他喊哥哥,以往约定好的每周都会回家一次也不作数,他第一次那么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要失去凌肖了——也许他从未拥有过。他要怎么留下他?用什么办法都可以,只要能留下他。他很笨,十六岁了还没有觉醒evol,一个普通的beta,失败品,学习成绩不好,从小就被父亲忽视。他要怎么办?属于他的东西本来就很少很少,可不可以不要抢走?

    那天晚上,白起抱着孤注一掷的心,走进凌肖的房间。

    严格来说那并非挽留,只是强迫发生的关系,就像凌肖说的那样,强买强卖,艰难地把性器吃进发育不成熟的bi里,白起顾不上痛楚,他急切地吻着凌肖,他要一个承诺,要一个凌肖不会抛弃他的承诺。凌肖被他亲得很没辙,掐着下巴推开白起——白起很伤心地想:他讨厌我亲他。但是白起听到了他想要的答复:“你乖一点,听话,我会回来的。”

    乖一点,怎么样才算乖一点,他还不够听话吗?十六岁,未成年,就已经会对兄长张开双腿,的确算不上是乖孩子。四岁的年龄差宛如一道天堑,凌肖走得那样快,从来不会为了他放慢步伐,他只能跑着追,他只能用这样卑鄙的办法逼迫凌肖回头。

    只是他的身体对于凌肖而言确实没什么吸引力,旧计重施的过程并不顺利,凌肖不紧不慢地捏着他的腰,看起来毫无兴致,白起又感到没由头的羞愧。他连勾引这种事都做得很笨拙,走近一步把背心掀得更开,想坐到凌肖腿上,但又不太敢,怕被推开,只好不上不下地贴着凌肖的膝盖,嘴里咬着衣角防止往下掉,展现出柔软的胸部:“哥哥……”

    这点手段实在不够看,拙劣得像三级片里急不可耐的前戏,凌肖又笑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扣弄ru首,问道:“从哪儿学的那些?”

    白起瑟缩了一下,被凌肖掐着腰板正身子,嘴里含着布料很模糊地开口:“有同学分享那种影片……”

    “不学好。”另一边的胸部被扇了一下,白起忍住没有叫痛,却被凌肖捏着ru首挑弄的动作激得抬高了腰:“胸真小啊,白起。”

    被摸胸还要被抱怨胸小,看来理论经验并不适用于他和凌肖的实际情况,况且他又不是女人,怎么会有nai子可以给凌肖捏。白起有点不开心,他抓着凌肖的手不许他再摸,声音闷闷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

    “那就算了?”凌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不知不觉间,白起已经坐到了凌肖的膝盖上。

    白起抿唇,他想赌气,但凌肖不可能挽留,甚至不会给他台阶下,对凌肖耍脾气毫无意义,凌肖也许愿意哄其他人,但绝不会哄他。这样一想难免心灰意冷,凌肖可以轻飘飘说出算了吧,但他做不到,就像凌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丢掉他,他却会骑车十几公里来到凌肖的学校找人。

    为什么可以对别人好却不能对他好?明明他是最喜欢凌肖的人。

    他垂下眼,拉着凌肖的手往下:“不能算了,哪怕你不喜欢也必须跟我……做那种事!”白起颇为虚张声势地强硬起来,心里还在胆怯,生怕被拒绝,“反正你做完之后就是答应我了,你,你必须回家!”

    凌肖反手握住他:“必须要做?”

    “……嗯。”

    “行。”凌肖松开他的手,侧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条未拆封的颈环:“把防咬环戴上,我现在是易感期。”

    白起愣住了:“我……”他瞪大了眼:“我不是oga。”

    不是oga当时用不上防咬环,beta在alpha的易感期和oga的发情期都能来去自如,因为并不受信息素干扰,也不存在标记与被标记的困扰。况且……凌肖特意在床头柜里备着防咬环,自然不可能是给他一个beta用的。白起垂下眼,道:“我不戴。”

    “戴上。”凌肖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戴!”

    白起猛地站起来,紧紧握拳:“我才不是oga,我不要戴环!”

    凌肖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不戴就不做。”

    他不是女人,也不是oga,可偏偏凌肖要这样对待他。莫大的屈辱和委屈淹没白起的心,他的胸口起伏不定,从见面起不被凌肖允许喊哥哥时就开始积攒的情绪终于超出了白起的忍耐极限,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白起无声地抽噎起来,眼泪砸到地板上,拿起凌肖放在床沿的防咬环,流着泪给自己戴上。

    凌肖终于愿意露出笑容:“过来。”

    白起会爱上自己,完全是凌肖预料之中的事情,或者说,除了自己,还能有谁?把感情都写在脸上的人,甚至不需要凌肖多分出一份心神去解读他的心情。记吃不记打,真的像小狗一样,只要摸一下头就足够让白起对他下次的伸手感到雀跃,全然忘记还有挨打的可能。

    谈不上是对白焜或温苒的报复,这样的阳谋只针对白起一人。要怪,只能怪白起不知好歹,从小把“我喜欢哥哥这样的”挂在嘴边,对任何感情的界限都朦胧不清,总要表现出一副奉献出全身心的模样。他爱上别人肯定要吃亏,会被骗得很惨,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因为乐于牺牲与付出,所以会被无节制地索求,真可怜——凌肖是个很好的哥哥,怎么会舍得弟弟被这样欺负。如果白起一定要爱上谁,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对他知根知底的自己。

    只是事态的发展有点超出预期。那天他撇下面色惨白的白起回到房间,本以为会迎来一场难以掩饰的真情告白,却没想到等来的人二话不说钻进了他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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