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着了，勿扰。”

    讯息发出，卓九将暮渺渺的光脑切换到静音模式，顺手同意了自己的好友申请。

    至于暮渺渺本人，他的信息素和Jing神力此前大量用于压制宇宙信息素，现在还未完全恢复到3s级水平，在经历五个小时不停不休的交欢和标记后，已经依偎在alpha的怀里睡得昏沉。

    卓九伸手从床头柜上取了些消肿的药，用棉签敷在暮渺渺情动时被他自己咬破的唇上。药袋子里除了消肿的，还有止痛的、止血的、可以暂时使肌rou松弛的……都是卓九来的路上经过药店买的。

    午后的人造光比清晨强烈，透过窗帘间隙漏到屋子里，令浓稠的雾终于消散了些，卓九也终于能借着这光，用敷药为理由仔细端详着这个他将终生侍奉的oga。

    oga很好看。

    罥烟眉、桃花眼、薄唇、消瘦尖利的下颌棱角……青年姣好的容貌继承自父母，但与他兄长顾森的姝丽又全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走向了两个极端，顾森是美艳无边的血腥玛丽，而顾淼——暮渺渺，则是清冷易碎的琉璃，脆弱中透着淡漠与疏离。

    卓九轻轻描摹oga的唇瓣，不由自主地想着，单从气质上来看，暮渺渺倒是比顾森小亲王更像他们的母亲——帝国长公主，3s级oga，信息素【月色】。

    人类基因被虫族污染后，寿命延长的同时繁衍能力急剧下降，又经历过一次与虫族的大战和一次人类内战，现在星际里总人口不过10亿，其中1亿的a和o，等级b级及以下的占了99999％，剩下a级万人，s级千人，双s百人，三s被登记在案的，昨天五人，今天六人。

    不过a级及以上的ao虽然稀少，总体基数却依然庞大，信息素味道相近或重合的比例当然也极大，最为大众的就是各类花香和果香，比如苹果、草莓、玫瑰、百合……

    花果香味好闻与否因人嗜好而异，分级也只与纯度和浓度相关，但星际民众普遍都认同一点尽管没有调查研究的数据支持，那就是越高级的信息素越少见，也越抽象、越偏离具体、越不可捉摸、越不被嗅觉感知——越闻不到。

    【月色】就是最好的证明。

    【雾】也是。

    它们都无法被鼻腔黏膜收集，它们都只能依靠腺体判断是否存在，他们只由腺体散发也只供应给腺体，它们是脱离了人类原始感官的更上层物质。

    它们独一无二。

    所以暮渺渺这些年都将自己的信息素伪装成普通的果香。

    卓九如雾里看花般嗅到了一股极其浅淡的水蜜桃味，来源可能是餐桌上摆着那个果盘。

    喜欢吃水蜜桃？

    卓九将枕着自己臂膀睡过去的oga轻轻托放到枕头上，起身去餐桌上拿了个桃子，又挑了些草莓、蓝莓和青提，走进厨房。

    oga的屋子不大，厨房也小得很，alpha的身形挤进去转身都稍显逼仄，但该有东西却不少，橱柜和冰箱里井井有条，一半是旧日里的流传至今的大米蔬菜和rou类，一半是星际里常见的几种营养ye。

    卓九将水果洗净，切块，去籽，从橱柜里拿了个漂亮的带猫耳装饰的小碗，淋上冰箱里找到的沙拉酱，再叉上筷子筒里的水果叉。

    他的动作很轻，基本没发出什么声响，回来时却见暮渺渺眨巴着那双碧绿的眼眸望着他，水雾潋滟的眸子在人造太阳光下朦胧得像个梦，像旧日里真实存在过的自然湖泊，静谧地包容了山川汇合、晴空倒影。

    卓九很难形容这一刻心里的悸动，总之不止是受ao信息素的影响。他弯起嘴角：“我吵醒你了？”

    暮渺渺摇了摇头，是他一贯睡得浅。

    离家15年，他的肩上背负了过重的担子，一朝卸下，身体记忆还维持着过往的警惕，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他不得安眠。

    以及后xue里，那肿胀的不适和一些糟糕的ye体快要流出来的异样感……

    卓九看出了青年躲闪的目光，“不舒服？”

    暮渺渺点点头，面颊绯红。

    他还是光裸着的，睡衣睡裤早被丢去了床下，所以他能直接感触到男人新换的床单又被他后xue里流出来的东西弄shi了。

    “抱歉，我的问题。我没经验，清洗时里面可能有些Jingye没引出来。”卓九从容得很。他套了件浴袍，是从oga的衣柜里找到的，别的衣服要么染了其他alpha的味道，要么他穿不上。浴袍松松垮垮，遮着下半身的重要部位，却漏了大片大片的腹肌胸肌背肌，上面遍布抓痕。

    都是oga情乱时抓绕的。

    他还在说：“一般oga的情乱和发情期都会持续2—3天，虽然渺渺是3s级，对信息素的控制要比一般oga强，这么快就稳定下来了，但浓度还没降到正常水平，我们要再做一次吗？”

    暮渺渺愈看愈羞，愈听愈耻，一边攥着被子往头上蒙，一边嘟囔着：“不要做啦……等，等会儿就降了……”

    男人抱他去洗的时候他的情欲已经稍退去了一些，这会儿还留有印象，一提及，脑子就自动浮现出那些画面：男人将他抱进浴缸，他侧着身子埋在男人的颈弯，男人低着头，手指在他的后xue里抠挖，引出一股又一股掺着yIn水的白浊，边挖还边道歉：“对不起，渺渺夹得我太舒服了，一不小心就射得深了，幸好没顶开渺渺的生殖腔，不然就引不出来了……”

    他嘴里说着幸好，眼里却明明就是可惜。

    “蒙着头做什么？”卓九走到床边，将装了水果的猫耳朵碗摆在床头柜，“憋得很了，要喘不过气了。”

    暮渺渺觉得男人话里话外都另有所指。

    指的就是刚刚他在床上被男人后入的时候头闷在了枕头里，喘不上气，又被cao得呜呜咽咽说不出话，差点没憋死。最后还是男人发现他的声音不对才把他侧过身来，避免了一桩惨案的发生。

    侧身的时候男人的性器还在他的尻xue里顶撞，正是最后的冲刺阶段，cao得又快又深，他就那么满脸通红地高chao了，肠rou绞紧，绞得男人一边喘息一边射在他的xue里，他则射在了被子上。

    暮渺渺觉得男人说自己22肯定是在骗他，肯定不止。

    最后男人怕他射太多，还用领带在他的小唧唧上绑了个蝴蝶结……

    停。

    不能再想了。

    越想被单越shi。

    暮渺渺气呼呼掀开被子，对着坐到床边的卓九耍小脾气：“你好坏哦，哥哥怎么能让你做我对象呢。”

    对象？

    卓九挑眉，意识到oga应该在发情时将他说的“相亲对象”直接听成了“对象”。

    他神色自若地点头：“嗯，你哥让我照顾你。”说着拿水果叉叉了一块切成适口大小的水蜜桃，“来，吃点东西。”

    吃了些水果，又补充了一管营养ye，暮渺渺继续睡去，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擦黑，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6，晚上6点。

    卓九还穿着浴袍，正在厨房里忙活，餐桌上已经摆了一碟菜肴，看着似乎是冰箱里那半根牛肋骨和橱柜里剩的那个小土豆的结合体。

    准确说，是人造牛肋骨和人造小土豆。

    千年前那场席卷太阳系的核磁场污染事件发生后，人类逃离太阳系引力束缚，以银河边缘的左恒星系为主首都星定居下来，却不想混沌虫族过境，不止是人类基因库遭受污染，人类带至太空的所有生物火种都被扭曲变异，随着那颗蓝色星球的枯萎一起被埋葬在了旧日里。

    现在，星际穹顶之下，阳光、空气、雨水、作物……包括这间屋子里餐桌上的水果、冰箱里的蔬菜，这些与旧时模样味道和成分皆相同的东西，全都是人造产物。

    就连“人类”，也不过是个竭力维持着类人外表的虫族污染物，仅此而已。

    暮渺渺费了点劲才支起身子，对自身情况飞快做了个判断——腿有点软，腰也酸得很，体力还没恢复，信息素浓度趋向平稳，但总体依然在平均值以上，暂时还不能出门，要么就硬等，最少也要明天下午才能降到不会引起sao乱的程度，要么就再让alphacao两次，用体ye——Jingye里的信息素安抚他。

    暮渺渺知道最快的选择当然是后者，但他还是更倾向于前者。

    被静音的光脑闪烁了几下，暮渺渺倚靠在床头，床头板稍凉，暮渺渺脑海里忽闪而过的想法居然是卓九的怀里比床头板靠着舒服。

    ……果然，这就是被标记的坏处吗？居然下意识就会依靠起alpha。

    哪怕只是一次临时标记。

    光脑讯息有很多条未读，置顶当然是乔臻，昨天分手回来后暮渺渺就哭睡着了，今早起来又经历了自己被宇宙信息素标记诱发情乱这种离了大谱的事，他还没来得及把乔臻的置顶撤下来。

    但暮渺渺暂时不打算看乔臻的讯息，他点进今天早上刚加上的爸爸妈妈和哥哥，点击头像，选择置顶，又在新添加好友里找到了卓九，点击头像，选择置顶。

    爸爸的头像是半身的军装照；妈妈的头像是一弯月牙；哥哥的头像是一杯猩红的酒，插了一朵开到荼靡的玫瑰；卓九的头像则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昵称也就是“卓九”两个字，什么符号也没加。

    暮渺渺抬头看了眼厨房里忙碌的男人，想了想，在卓九的备注栏里名字左右各加了一朵蓝色的小花图案。

    alpha的信息素还被雾包裹着，漾在屋子里，清幽的蓝风铃香味，很轻易就让人联想到夏天的冰西瓜，再糅合一些春末清晨的林间露水……

    停。

    不能再想了。

    暮渺渺察觉下身状况不妙，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看起妈妈刚发来的讯息。

    妈妈发了很多，问他腺体情况如何？难受不难受？要不要联系医生上门？没联系她的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每一条后面都加了哭泣的表情，重复地说着妈妈很想渺渺宝贝。

    暮渺渺看得哽咽，一一回复过去，腺体无异常，不难受，不用医生，这几年过得还不错，没有被欺负，渺渺也想妈妈，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

    哥哥则在问他一个男人够不够，不够他那还有几个干净漂亮的alpha，或者他亲自来一趟，他是3s级的alpha，比那些臭男人优秀得多，正好妈妈也不放心别人。

    暮渺渺赶紧回复不用不用，一个就够。

    一向寡言的爸爸也发了一条讯息，只几个字，让他放心回家。

    还有皇帝舅舅，也申请了好友，通过后就在问他想当公主还是亲王？封号要自己想还是宫里定？皇宫里特地为他建造的小城堡还在那里，每年他的生日礼物都堆在了那里，等他回来拆……

    暮渺渺抹了一把眼泪。

    然后又被掀了被子。

    “渺渺怎么总喜欢把自己埋起来？”卓九好笑地看着鸵鸟一样的小oga，打趣完却发觉他的眼尾通红，光脑正打开着，一条又一条的消息正弹出来。

    卓九不由得想起了下午打扰oga睡觉的那两通来电。

    “渺渺，怎么了？”男人的声音依然温柔。

    暮渺渺揉了揉眼睛，那眼尾的红更鲜艳诱人了，“我想妈妈了……”

    卓九：“……那，再做两次？”

    暮渺渺：“……？”

    卓九：“再做两次你就能恢复正常，去见长公主了。”

    暮渺渺：“倒也不必这么急……”

    “好吧，”男人耸耸肩，略表遗憾，“对了，下午有人发讯息问渺渺怎么没去毕业典礼，还打了两个电话，你睡了，我就帮你回复了。”

    暮渺渺不怎么在意：“哦哦。”

    “渺渺不用担心毕业礼，长公主代你领毕业证书。”卓九坐到床边，给床事后哪哪都酸痛得很的oga按摩腰腿，“不过渺渺似乎也不是很担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