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思齐书市的行程戛然而止。侠士被杨青月主动触碰之后整个脸庞滚烫如火,自然也无心在这拥攘之地逗留。对他而言,就算再过迟钝,也能从杨青月刚才的动作中嗅出一丝不寻常来。
在初夏醉人的温暖里,侠士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长歌门逗留太久。这段日子虽然美好,却如蜃景般脆弱不堪:他埋藏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感情,满满地属于一个月光般皎净之人——而那人高高在上,如同广寒中起舞的青鸾,孤独且高贵。
自己,不过是栖于乱棘中的一只野雀罢了。
侠士清楚,若沉迷其中再不抽身,怕是要彻底渴毙于荒漠风沙之中。
前往渡口的路上侠士走在杨青月身后,明显感觉到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仿佛在配合自己。这让内心已然开始动摇的侠士更为惶恐,猜测他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忍着脚腕逐渐强烈的疼痛低着头不敢作声,在登船时也努力装作正常的模样。待船夫询问两人目的地时,杨青月不说话只是盯着侠士,侠士如芒在背缩了脖子沉yin许久,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
“请送大公子回怀仁斋,送我去万书楼吧。”
船夫应了便撑起竿,但侠士明显感觉到周身的空气冷了下来。他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竹椅,咬了咬嘴唇,努力向杨青月摆出一个笑容,满脸讨好。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杨青月移开目光,整个人虽然依旧是庄肃持重的模样,神色却怅然若失难以琢磨。
回到万书楼后侠士避开众人蹑手蹑脚上了三层,脱下身上这身长歌弟子的装束坐在榻上,呆呆望着远处漱心堂门口的老树。出梅后几近入夏,原本满树的花已难寻踪迹,只剩苍翠冠盖提醒着侠士时间的流逝。
“竟然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侠士模糊想着。
他虽然飘零江湖孑然一身,并未有过露水情缘,但却也清楚动心是什么滋味。先前护送叶凡和唐小婉逃婚时,他和叶凡在夜里说过悄悄话,那夜月光澄净,洒落在那年轻小公子还带着淡淡绯色的脸颊上,映得那张俊秀的面庞簌然生动。他双眼亮闪闪的,笑得开朗,有离经叛道的兴奋,更有能拥爱人入怀的快慰,当时侠士满心满眼都是羡慕,偷偷幻想着自己是否也会有一天遇上这样一个人。
而今日侠士却不再敢承认,他的心里已然驻足了一个黛青色的身影。
侠士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狠狠睡了一个长觉,醒来时已近破晓。他坐起身时发现自己手边放着一个玉白色的小瓷瓶,打开盖子闻一闻便认出这瓶中装的是活血化瘀的伤药。侠士原先的猜测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杨青月必定是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伤,却并未说出口,仅以这种沉默的方式来回复。
然而,他又是如何发现的?侠士皱了眉头。若是自己因右脚扭伤走路别扭被他察觉倒也罢了,他会不会通过其他的手段探知自己身上的伤,比如他的琴音……
仿佛晴天霹雳,侠士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蜷起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几乎握不紧那瓶伤药。但很快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抱膝坐起为扭伤的脚踝上药,动作甚至有些着急,似乎如此做伤口就能快速恢复一般。
幸而天公作美,连续几日都是晴好的天气,先前引入身体的Yin雨毒也并未发作,侠士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便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走出来吹吹风。忽然有只幼燕在他眼前盘旋落下,他急忙伸手去接,将那意外离巢的小生灵笼在手心里,听它透过自己手指间隙哀戚地啁啾。
“既然还不会飞,就要小心些呀。”
侠士小声抱怨着,扬起头去寻找它的巢xue。当他探出身时颇为刺眼的日光让他眩目一瞬,似是看到一片深色的衣角从檐上飞掠而过,而再睁眼时却发现屋顶空无一人。侠士只当是自己眼花并未在意,顺着耳边响起的颇为急切的啼鸣寻到了檐角一个小巧的燕巢,拖了个书箧站上去小心翼翼地将雏鸟送回父母身边。抽回手时那雏鸟挽留般轻轻啄着侠士的手指,酥酥痒痒的惹得他笑了笑,小声与它对话起来:“真好,你可以回家了。”
侠士眉眼弯弯,眸光温柔:“在这里呆得太久,我都快喜欢上这里不舍得走了。”
雏鸟的瞳眸黑漆漆shi漉漉的,如同一个好奇的听众,勾起了侠士倾诉的欲望:“我喜欢这里的水,这里的风,这里的树,这里的花……”仿佛一瞬间想到什么似的,他的脸颊上浮起淡淡的粉,面对懵懂无知的幼燕羞涩地笑着,压低了嗓音极认真地将埋藏许久的话语轻悄吐露出来:
“当然,最喜欢他。”
那是在某天万书楼弟子们凑在一起聊天时,一个年轻的姑娘打开的话匣。因为被其他人恶作剧般地追问是否有喜欢的人,她红着脸颊喃喃细语,唤出赵宫商师兄的名字。在场一片“嘘”声中她带着些羞涩开始质问其他弟子,有些狡黠捏造出一个不存在的人物,结果被其他人追着喊叫说不算,一副不说出真心话就不得离开的模样。轮到侠士时他吞吞吐吐不愿说,大师姐笑他说不会是阿青吧,侠士猛摇头掰清他们两个的关系,在其他人炙热好奇的眼神中他坐立不安抖得厉害,最后还是大师姐帮他圆了场,说他既然不是门内弟子也就不用真正讲出来。
也就是在那刻,侠士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那个高不可攀的人,想到他时内心溢满甜蜜和苦涩,唇间更唤不出他的名字——但他们两人最终不过殊途,自己也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当万书楼观书的客人逐渐减少,长歌弟子们终于可以歇一口气的时候,侠士下了离去的决心。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侠士将杨青月送给自己的长歌袍服叠得整齐,并将那块绣了翠竹和新月的绸帕放在最上,用插着一枝海棠的白玉瓷瓶压着,轻轻放在阁楼的榻板上。蝉鸣渐起,人们昏昏欲睡,他就这般毫无声息地隐没于无人的昼梦中,如同云散无踪。
待阿青再次爬上阁楼寻他时,落入眼帘的便是空空如也的房间,和那支盛放的海棠花枝。她走上前,看到床榻上那件衣袍和未曾见过的帕子,莫名其妙想到只有鹤栖岛那里有海棠花丛,侠士竟是自己跑了这么远去折一枝不甚名贵的花……
更何况,海棠在年轻人口中还有另一个名字:
相思草。
她本就聪慧,瞬间便意识到了侠士不辞而别的原因,叹息着将侠士留在这里的物品规整地放进带来的箱箧中,像捧着珍宝般回到了怀仁斋。彼时杨青月正在庭中抚琴,并非梦魇中退敌的杀伐之音,而是清和平缓的静心之曲,听到她的脚步声颇为沉重,尚未抬眸便问道:
“怎么回事?”
阿青将箱箧放下,小声回答:
“他走了。”
她的声音极轻,几被蝉鸣掩去,却一字一句完整落入杨青月耳中。琴曲并未因此有一丝阕误或停顿,弹奏者似乎也未受影响——阿青这般想着抬起头来,极为惊恐地发现杨青月虽面不改色,嘴角却沁出一丝冶艳的鲜红,无声无息地滴落下来。
“大公子————!”
侠士乘着渡船先到的思齐书市。那个船夫还认得他,目送他离开时还和他挥挥手邀他下次再来。侠士应着心里却惆怅,等快走出书市地界时又回头望了望漱心堂那棵桃树,闭眼想象了明年春日花色灼灼的美景,而后转身离去。
他经陆路先至扬州,打算歇上几天,之后再乘船前往藏剑山庄。徘徊在扬州城外的侠士意识到自己似乎对下一个目的地并不迫切,甚至在运河沿岸看到客船时也毫无成行之意。分明刚刚从长歌门落荒而逃,又怎会如此犹豫,不忍离开?侠士内心苦恼却一筹莫展,他安慰自己再在扬州多待些时日是为了攒攒盘缠,以免衣装太过破落被藏剑护庄弟子当作流浪汉赶出来。
这么一住便又是小半月,一日他帮忙跑腿送货去敬师堂,见到里面几个身着长歌服饰的弟子便顿生亲切之感,想上前打招呼。然而这几个弟子拿着一封信件神态慌张,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侠士好奇竖起了耳朵,却意外听到了“长歌门”、“大公子”、“病重”等让他心惊rou跳的词语。
怎么会……
侠士一时心乱如麻冲了过去,将那几个年轻后生吓了一跳。他磕磕巴巴地道了歉后,眼神木然地盯着那个为首的弟子,几乎有些口不择言地质问道:
“……你说谁,是谁病重了?”
望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为首的弟子侧过身将自己的同侪挡在后面,十分警惕:“你是谁?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侠士最近勤快出没于再来镇,有个弟子认出了他:“你不是那个……帮越娇婆婆干活的人吗?”
提到越娇,几个弟子突然变了脸色,用怜悯的眼神看向侠士。她的脾气古怪不讨人喜欢,也只有侠士这个突然到来的外乡人受得了她的使唤,还意外讨得她欢喜,所以大家都觉得侠士是个奇人,同样也应是个好人。思至此处,那个拿信的弟子正色道:“是门内传信,说大公子再次病重,正在到处寻求良医……”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侠士扔下手中的货物冲出敬师堂。众人虽不解,但还是好心对他离去的身影大喊道:“未时三刻扬州码头有前往长歌门的渡船,莫错过了!”
千岛湖阔数千里,波光摇碧山。
渡船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侠士坐在船头却丝毫未闻,只觉得心痛如绞。不过离开仅半月余,他又怎会突然病重?更何况自己已经用玄水蛊将他体内之毒引走一半……
难道,和自己的忽然离去有关?
侠士不敢再往下想,他突然后悔自己离开时留下了那枝海棠,让他的心事如同艳醴的花萼般昭然若揭。当时的他以为自己之后再也不会踏足长歌门一步,怀着辞别的决心和隐秘的爱意折下鹤栖岛那枝绽放最盛的花枝,几近虔诚地放入那个还带着药香的瓷瓶中。
而自己若今日再度造访,又该以何种面目面对他?
待侠士再次抵达长歌门时,明月已上帘栊。他未去渡口乘船,绕着万书楼和挽音阁走了一大圈,趁着夜色沉沉轻手轻脚摸进了怀仁斋的庭院。虽然路途上他极为急迫,然而到达怀仁斋看到屋内熟悉的灯光时,侠士却变得彷徨和踌躇,整个人缩在角落将呼吸压到最小声,直到那如豆灯火彻底熄灭后才缓缓站起身来。
湖风带着凉意穿过侠士单薄的衣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走得急,没来得及将外袍穿上便匆匆赶来,身上还发着抖,就这般颤着双手悄悄打开了内室墙壁上的窗户,鼓起勇气探进头去向里望。
在那一刻,侠士感觉有种比夜风更凉的寒意逼他扬起了头。他抬眸的一瞬,整个人被一双冷冽的目光攫住动弹不得,只能强装镇定,向那目光的主人露出一个傻笑,嗓音柔软却飘忽:
“大公子。”
杨青月也未预料到侠士会在此时去而复返。
那日他因心悸犯了宿疾后结结实实病了一场,崖牙知道后甚至寻了在正七秀坊做客的好友裴元前来为他诊治,甫一触脉裴元便意识到他脉象已不似往日。
“先前可有其他人为大公子医治过?”裴元眉头微蹙,“这Yin雨针的毒倒是轻了不少,但却难以追溯缘由——不像是用药调理,反而像蛊术之类。”
“蛊术?!”屋内众人大吃一惊,其中赵宫商反应最大。他先前被妮灿下过“有情人”的禁蛊,自是知晓五仙教的蛊有多厉害,但他想到刚才裴元的话很快冷静下来,陷入思索中。此蛊并未伤人反之减轻了杨青月的痛苦,应是有人刻意为之;然而蛊术又不同于药物,通常要求施蛊人自甘情愿奉献出什么作为代价,若此蛊能承担杨青月身上的Yin雨针之毒,那另一半的毒怕是……
他的眼前一亮,脱口而出:“玄水蛊!”
赵宫商模糊记得凤瑶和他提起过这种蛊的效用,他一边绞尽脑汁回忆,一边磕磕绊绊地向着众人比划。当讲到玄水蛊能让施蛊人为他人分担病痛时,病榻上的杨青月脸色极为苍白,身躯不受控制地战栗着,脑海中浮现出侠士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笑容。
侠士先前对自己避而不见,杨青月也是知晓的。在探知侠士身上有恙后,他曾以为是自己那个有心放任的亲密接触过与唐突,导致侠士躲进万书楼数日之久。自己虽担心,却又想到侠士那双惊惶躲闪的眸子,只得强逼自己不再去顾及他,仅在实在念他的一日悄无声息地行至万书楼,坐在他目光不及之处,看他满脸忧色望向漱心堂,看他伸手去接离巢的幼鸟,听他孩子气地嘀嘀咕咕和幼鸟对话。
听他说最喜欢自己。
可最后他还是走了,留下自己送他的所有东西,绝情般果断;却又留下一枝盛放的海棠,让未曾言说的情意欲盖弥彰。
而直至今日,自己才得知玄水蛊之事。那些自己不解的、他不愿靠近自己的原因,仿佛一瞬间有了答案。若自己始终被蒙在鼓里,他是不是还要将这秘密永远埋在心底?
“你怎么敢如此对我……”
杨青月只感觉到极度的愤怒。但他无可奈何,双臂无力垂落,锦被下藏着的手掌心几乎被指尖掐出血来。
若有一天再遇到他,自己又该怎样做?
而此刻的侠士,面对的正是怒不可遏的长歌门大公子。
原本他有很多关心病情的话想说,可那如朔风刺骨的冰冷眼神让他瞬间意识到他面前的杨青月已经知道了一切。被彻底看穿的惶然只能让侠士努力挤出一个傻笑试图搪塞,乖巧唤他的同时试图后退几步为迅速离开做好准备。可这眼皮底下的小动作又怎不会被盛怒的杨青月看穿,侠士只听到几声骤然响起的琴音便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仿佛被丝线把持的人偶一般越入窗户,跌在屋内干净的床榻上。
“……平沙落雁!”
侠士早先听说长歌门有这样一宗秘技却从未见识过,没想到竟在此刻被杨青月轻轻巧巧地制住,毫无还手之力。他两只手腕被吊起,双腿被迫分开,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仰躺在榻上,望着冷冷俯瞰着自己的杨青月喉头咕哝了几声,小声求饶道:
“大公子……你听我……解释……”
而那如画的眉目却锋刃般凛冽,杨青月放下琴,唇角甚至因怒极扯出满是戾气的笑,带了手甲的指尖从侠士脸颊上划过,从他还在打颤的喉结一路向下,缓缓停驻在他胸口有些散乱的衣襟处。
“玄水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他的神态、动作是如此陌生和危险,侠士抖了眼睫,迷茫中喉咙里又泄出轻软的泣声。事情为什么会进展到这一步……在侠士勉力思索之时,眼前忽地被Yin影笼罩,接着落下一片绵长细密的温柔唇息。
是杨青月在吻他。
“唔………嗯!”侠士头昏脑胀被哄骗着张开嘴,顺从地接受了滚烫唇舌的侵入。他并不擅长此道,齿关间歇的微微碰触和舌尖对内腔的舔舐让他僵硬到甚至忘记了如何吐息,身躯一丝一毫的动作都被他身上倾伏的人所控制,直到这个辗转缠绵的深吻被缓缓抽离,在两人口舌之间连起晶莹的涎丝。
侠士因短暂窒息而猛烈喘息着,待眼睛终于能聚焦时却避开了那双在夜色中亮得惊人的眸子,嗓音沙哑酸涩:
“大公子……”
多么谦卑而礼节周全的称呼,即使在这种境遇下也让他们之间如隔天堑。杨青月眸色一暗蹙了眉峰,手指带着些力道直接扯开了侠士的衣带,将内里的里衣褪到他腰侧,用指腹顺着他光裸的前胸轻划至亵裤覆盖的肌肤之上。
“你应唤我什么?”
那清矜的嗓音似是带了蛊惑,引诱着侠士向情欲的深渊不断坠落。侠士头脑昏沉,胸前被触碰的地方如山火滚过瞬间泛起柔媚的红,激得他宛转绵长地轻声哭yin,却因羞耻始终不愿作出回应。
见侠士不肯回复,杨青月更生恼怒。他贴得更近,玉山倾颓般俯了身去浅浅吮吻侠士颤抖的颈项,带着些许不悦用贝齿轻轻撕咬,仿佛是对身下人不回应的警示。而后滚热的唇舌顺势而下,沿着纤瘦的锁骨缓移到肌理分明的胸膛,寻到他殷红漂亮的ru尖将它含住,带着轻佻的心思用齿列和软舌捻转撮磨。同时手指也未空闲,隔着亵裤抚弄微微扬头的柱身,直到那物经受不住颤颤吐出些许yIn靡的水ye来。
“呃、呜……”侠士不只身上起了动情的热,连眼角都浸了春色的艳,呜咽着咬唇哭泣。他本就是个从未经历过性事的雏,连自泄都未有几次,更何况是被他倾慕的人压在身下任其作弄,无助中竟未察觉到手腕处的钳制无声消失,只随着已然得趣的身体抬起手臂环抱住杨青月,似是想借力稳住身形,却让自己如欲求不足般讨要更深的亲昵。
见侠士并不抗拒反而索求更多的失神模样,杨青月更觉口干舌燥,但动作却颇有耐心,仿佛一点一点享用猎物般解开他身下的亵裤,让侠士的身躯彻底裸裎。夜风拂过,侠士无端找回些失散的清醒来,停住了还拥着杨青月的双臂,抖着唇下意识变成了抗拒的姿势,而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瞬间从缱绻变得冷厉,模糊间侠士听到杨青月又问了他一遍:
“你应唤我什么?”
应……唤他……什么。
“大公子”,还不行吗?
侠士噙着泪迷茫地眨着眼睛,一道细细潺潺的泪痕滑落消失在他散乱的鬓发间。朦胧中他看到杨青月直起身卸了手甲,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盒脂膏似的小物,似是极认真地蘸了些在指尖处,再次俯身贴近自己耳畔:
“若你不愿唤我,便只好如此……”
他嗓音温醇,还带着些欲色,只在耳边几个吐息便惹得侠士身躯颤怯。而侠士身下那处隐秘的xue口,也被他裹着滑腻柔润ye体的指尖揉弄,几下便乖巧地翕张开来,一副向他求欢的靡诱之态。杨青月垂了眼睫,再次吻上侠士唇角,叹息般轻声提点他:
“万书楼里,你梦中抱着我送你的衣袍,唤我什么?”
侠士喘泣着终于想起。自己不敢直面杨青月将言未言的情意躲进万书楼的一隅,又在深夜毒发时无比渴求他的碰触与安慰,只得偷偷抱着他送的衣袍,啜汲着他曾经留下的、那一点点似有似无的红梅清香,幻想他就在身边。但也只有在梦中,自己才敢那般唤他,如同情人间、亲密无隙却珍重万分的字眼……
仿佛不满于他的沉默,侠士的腰肢杨青月被揽起,莹白玉润的性物抵在tun间那窄小入口,带着怜惜缓慢地一寸寸破开xuerou,细细密密地撑开柔软褶襞。
“呜……啊……!”被挺入的那一瞬侠士浑身过电般震颤,入骨酥麻的痒意从腿根蔓延至全身,口中泄出旖旎的yin叫。这媚人的呻yin让杨青月更感耳酣目热,环着他腰脊的手臂收得愈紧,耐心而狠戾地在灼热紧致的rou壁中抽插冲刺,用性器微抻的棱筋辗过细软柔嫩的xuerou,时疾时缓地抵磨着。侠士几乎说不出成形的词句,眉眼迷离努力想把声音压回喉咙中,却被一记深顶卸去所有气力,软了身躯瘫倒在被衾间。
“现在,是谁在cao你?”
杨青月轻柔啄吻着侠士眼角的泪痕,暧昧地问道。他动作未停,还在探寻着侠士体内敏感之处,直至擦过一点时身下人经受不能地剧烈哆嗦起来,便顶着此处发了狠地捣弄,逼得侠士双手紧紧攀抚在他颈间,长吸一口气哭叫出声:
“……青月,杨青月!!”
终于听到侠士愿意这般唤自己,杨青月软了心绪低头与他唇息叠覆,交缠间捉住他脱力跌落的手腕笼在自己掌中,爱怜般摩挲起来。侠士被欲chao浸染的脸庞透着滚烫的熟红,在两人深密的吻中身躯被撩拨得愈发酥软,身下那物竟有一丝昂扬的冲动。
他们之间本就贴得极近,杨青月自然也感受到侠士的情动,便带着狎昵的笑意撤开唇舌,用手扶着他的后脑和腰际一挺身将侠士以跪坐的姿势钉在他性器上。这突如其来的姿势变换让侠士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下去,软媚的xuerou将肆意挞伐的rou刃吃得更深,平坦细腻的小腹上甚至浮现出一块可怖的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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