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班里张罗着出去搓一顿,可受人爱戴的主角人物骆辰秋却双手合十,表示家中还有要事,然后在众人的骂声中厚着脸皮溜走了。
他本想跑几步追上褚森,美美蹭个豪车,但又想到身上出了汗,还在沙坑里滚了几圈,灰头土脸的形象属实不好。于是骆辰秋决定先回家沐浴更衣,然后漂漂亮亮地上门服务。
抄近道钻狗洞回了家,香喷喷的浴盐炸弹在浴缸里化开,骆辰秋跳进热水里,幻想自己是一条泡在酱汁里酥嫩入味的熏鱼。
洗完澡后他光溜溜地在全身镜面前凝望,臭美极了,瞧瞧这古希腊掌管美少男的神!
他转了个身,继续扭着脑袋端详。
非常优秀的屁股,使哥哥的牛子旋转。
不过似乎还可以更油亮一些。
骆辰秋思考片刻,穿上浴袍向着白忆霏的卧室前进。
白忆霏神经衰弱,睡眠时有一丝声音都会被惊醒。她Jing致得如同一朵金箔做得玫瑰,没有哪个男人会舍得看她蹙眉难受的样子,所以哪怕是新婚,夫妻俩晚上也是各自睡在不同的房间里。
白忆霏不在家,卧室里窗帘拉着,光线昏暗,Jing油的香气幽幽弥漫在空气中。
骆辰秋溜进去,脱掉浴袍,弯腰在那张洛可可风格的化妆台前研究,瓶瓶罐罐的护肤品长得都差不多。白忆霏脸上总是很香的原因估计得益于此。他随手挑了一罐、扭开盖子、挖出一大坨——均匀地抹在两个圆滚滚的屁股蛋子上。
叮!
‘油亮’成就达成~
骆辰秋十分满意,换着姿势反复欣赏。
再一回头,披着雪白皮草披肩的白忆霏正推门进来。
屋里一个正在凹造型的裸男,白忆霏先是一愣,认清脸后便平淡地移开视线。
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十六岁的儿子一丝不挂地出现在自己房间里是件多么奇怪的事。
她踢掉细高跟鞋,又将手里拎着的深红色购物袋仍到沙发上,光着脚走到台柜边倒红酒喝。
“妈妈,我的屁股好看吗?”骆辰秋也没任何慌乱,顺嘴问道。
在得到‘男人的屁股真恶心’这个答案后,他遗憾地将自己用浴巾裹起来。
白忆霏倚在柜边,神色恹恹,下巴朝沙发一台,“生日快乐。”
“谢谢妈咪。”骆辰秋拆开包装,沉甸甸的珠宝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块银色的腕表。他失望地把市价十几万的表拎在空中胡乱摇晃,拖着长音问:“不是说要送我摩托车吗?我还想带褚森去兜风呢。”
白忆霏喝了口酒,波浪般的黑发从耳畔掉下来一绺,她道:“明年吧,我怕有了车你会骑着它离开我。”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骆辰秋唱了一句,“可是没车我也可以打车,或者坐高铁坐飞机啊。”
白忆霏闭上眼,细长的手指按压着太阳xue,似乎被这句话弄得十分不舒服。
“她送你什么了?”她问。
“谁?”骆辰秋明知故问。
白忆霏睫毛颤了颤,声音中带着几分压不住的委屈,“……长夏。”
白忆霏每年都有几个最脆弱的日子,一是骆辰秋的生日,二是和前妻的结婚纪念日,三是骆辰秋放假飞回南岛那天。在这三天前后她会rou眼可见的萎靡。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不计其数的大小崩溃,都与骆辰秋的另一个妈骆长夏相关。
白忆霏就是这样一个美丽却多愁善感的女人。
“哦。”骆辰秋挠了挠脸,笑道:“她之前说可能会有一句温馨的祝福,不过要是忘了就算了,叫我不要太期待。你也知道她啦,属金鱼的。”
这段对话每年重复一遍,白忆霏也每次都会被Jing准打击。她看上去简直筋疲力竭,说自己要休息一会。
骆辰秋起身,把表扔到沙发上,想了想又把刚才偷用的那罐面霜拿起来,问:“这个给我吧,挺好用的。”
白忆霏不在意他了说什么,骆辰秋习以为常,轻松离开。
收拾好东西后骆辰秋踩着滑板车出门。
望都纬度较高,是四季分明的北方城市。每年到这个时候都应该穿外套了,但今年比较反常,夏天持续得格外久。此刻一阵凉爽的晚风吹过,骆辰秋这才觉出些浅淡的秋意。
秋天终于来了。他想。
明天是十月的第一天,是黄金周开始的日子,也是他的17岁生日。
现在他正在去褚森家的路上,他们要一起等到零点,然后做一些有趣的事。
他已经期待这天很久了。
不过……骆辰秋心里边略感忐忑,今天自己得意忘形把褚森给惹生气了。但是没关系。他又放松下来,展开双臂迎风滑行。哥哥怎么会真的生他气呢?
他来到栽种着高大罗汉松的别墅前。庭院灯亮着,门口停着辆商务车,司机正推着行李箱从敞开的大门中出来,和骆辰秋打招呼:“秋秋来了。”
“李叔好。”骆辰秋笑道。
褚良俊夫妇很快也走出来,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褚森。
“干妈!”骆辰秋热情洋溢,“出门呀?”
项雪抱了抱他,带着歉意:“秋秋生日快乐。干妈干爸要去出差,今年不能陪你一起庆祝了。”
骆辰秋在他俩面前可知道装乖了,眼睛咔吧咔吧地就把两人心咔吧软了。
“十七岁的大男孩了。”褚良俊拍拍他的肩膀,“进屋吧,礼物在茶几上。小森挑的,说你想要。去看看喜不喜欢。”
突然被cue的褚森低下头,状似被地上的鹅卵石吸引。
骆辰秋笑得见牙不见眼,甜甜地说:“谢谢哥哥。”
送走夫妻俩,两人关上门。
褚悠不想在美好的小长假里和亲哥大眼瞪小眼,早早报名了学习旅行,今早就走了。
“哥哥给秋秋选了什么礼物?”
没人打搅,骆辰秋原形毕露,扑到褚森后背上那对方当坐骑,“前进吧,玉麒麟!”
褚森:“……”
骆辰秋其实不太期待褚森的选礼物的品味,再加上小天才电话手表的戏耍之恨,他猜大概率自己会得到一块同款宝宝表。
茶几上干干净净,一个信封安静地躺那里。
骆辰秋笑嘻嘻地问:“是什么?给我的情书吗?”
褚森一点也不温柔地把他扔在沙发上,骆辰秋在弹起的瞬间将信封拆开。
屁股还没坐稳,就被从里面掉出来的车钥匙惊倒回了沙发垫上。
“giegie!”骆辰秋尖叫。
“嗯。”
“这是什么?!”
褚森指向后院。
骆辰秋一蹦三尺高,冲到落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一台摩托车正停在院子里的花架前,月夜幕低垂,暖黄的庭院光打在车身上。黑铜银三色相间,酷炫的外形混搭着复古的细节设计,在光影交错间极富美感。
车身上是经典的字母加翅膀logo。
一辆本田梦之翼。
“小摩托!”骆辰秋趴在玻璃上,双眼放光。
两个轮子不用自己蹬的车在他嘴里统一都是‘小摩托’。
两人来到后院,骆辰秋上窜下跳,摸遍了整个车身,“哥哥对秋秋真好。秋秋17岁的生日愿望就是骑着小摩托带哥哥去海边兜风!好吧望都没有海……但我们可以去江边或者盘山公路。”
骆辰秋转身将自己挂在褚森身上,撅起嘴吧唧吧唧地亲他的脸,每一个小雀斑都透着开心劲儿,他问:“现在可以骑吗?”
“不可以。”褚森摇头,“你没有驾照。”
“可是我会骑。”骆辰秋眼巴巴。
褚森铁面无私,“电动自行车和摩托车不一样。”
“好吧……”骆辰秋没心没肺,失望转瞬即逝——因为他想到了另一件会令人兴奋的事。
他和褚森都会很兴奋。
骆辰秋清了清嗓子,凑到对方耳边说:“哥哥,秋秋的屁股可香了。”
褚森:……?
一阵风吹过,褚森选择保持沉默。
骆辰秋脸色微红,卖力自荐:“有香又滑,饱满圆润,弹性十足。”
“……”褚森表情麻木。
他那向来没什么想象力大脑中冒然浮现出一盘手打牛rou丸的画面。盘子打翻,一颗颗粉棕色的牛丸掉落在地,像乒乓球一样弹起来,飞上了天。
画外音及时出现——“秋秋牌手打牛rou丸,颗颗饱满,弹性十足。”
另一个声音插进来——“还很香哦~!”
时间回到几年前。
在褚森的‘悉心照顾’下,敏感自闭的秋秋脱胎换骨,逐渐展露出活泼的本性。
他班级里的人气越来越高,俨然是一个小明星。好像在一夜之间,每个人都发现他的迷人之处,每个人都想和他成为朋友。
褚森坐在后座,看着课间时被团团围在中间的秋秋,太拥挤了,他甚至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听见一些很傻的聊天和笑声。
心里既为对方感到开心,又有点说不出来的为自己的惆怅。
他甩甩头,翻开本子开始写作业。快点写完,晚上秋秋还要借去抄,虽然秋秋肯定会犯懒,像赖皮小狗一样抱着他的脖子耍赖,最后还是得自己用左手再写一次罢了。
褚森叹了口气。
有一个同龄玩伴的生活平静而有趣,褚森以为秋秋会像这样会在他家住一辈子时,五年级下学期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个傍晚,许久未见的白阿姨出现了。
白阿姨带来两个消息。
一是她和前妻达成和解,秋秋今年暑假可以会南岛去见另一个妈妈了。
而另一件事是,她要结婚了。新婚对象来自望都有名的官宦人家,本人也野心勃勃,是政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褚森并不在意白阿姨的新老公姓甚名谁,他在意的是她之后的话——
“正好秋秋从南岛回来后新房也装修好了,我们终于可以一起生活了。”
褚森脑子里嗡了一下,问:“秋秋要搬走了吗?”
“是呀。”白忆霏笑着说,“在你家打扰这么久,阿姨也很过意不去。”
褚森有些慌乱地看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秋秋,喃喃自语:“没有打扰的……”
项雪十分舍不得,但孩子是人家的,跟着自己妈天经地义。他家对秋秋再好,孩子心里到底还会有寄人篱下的委屈。不过她想到了另一件事:“秋秋还回望都上学?长夏没留他在南岛?秋秋应该更熟悉那边吧。”
抚养权在骆长夏手里,两人抢孩子抢那么久,不知道白忆霏使了什么招才让对方妥协,同意现在这个不太公平的协议。
闻言白忆霏眸色暗了暗,随口回道:“因为秋秋和我更亲嘛。况且她那么忙,还是我来照顾孩子比较好。”
项雪感到疑惑,却也没再多问。
白忆霏走后的那晚,秋秋缩在上铺的树屋里不肯出来,他有日子没上去了,晚上都是挨着褚森在下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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