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那日,刀宗一扫他们归来之日的冷清,变得格外热闹,到处都是往来忙碌的弟子。
谢云流早早就去正殿处理杂事,他一走数月,归来又正逢春节,积压下来的庶务不可谓不多。虽然有几位刀主和阁主协助,有些事情也只有他这个一宗之主才能拍板。
相比之下,李忘生就要自在许多,这两日生活规律,只需潜心修行打坐,研习武艺,闲来还可去带月阁看看无人争抢的道藉杂学,倒是颇为自在。
他这般悠闲,越发衬得谢云流碌碌劳劳,日不暇给,如是两日后,终于引来某人眼红嫉妒,昨夜硬是以不光彩的手段软磨硬泡,央他今日前来寰宇殿相助。
李忘生本不想搀和刀宗内务,他毕竟不是刀宗之人,宗门有别,总要避讳一二。然而谢云流却全不在意,言说刀宗无这许多门派规矩,他身为宗主夫人划掉师弟,理所当然要为宗门出力。李忘生再三推拒,还是磨不过他,勉强同意早课过后再去瞧瞧。
此刻走在前往寰宇殿的小道上,李忘生又有些后悔:他一个外门之人,贸然参与他派内务,真的合适吗?虽然当年在纯阳时他与师兄也是各自负责内外庶务,配合默契。可纯阳是他们一手建立,又有师父坐镇,刀宗……
李忘生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寰宇殿,又扫过周遭往来的刀宗弟子,一时默然。
今日寰宇殿周遭格外热闹,沿途可见不少往来弟子,挂灯打扫,修炼闲聊,并无人注意到他。前两日他穿着刀宗流行的劲装,无人在意实属正常,可今日他分明换了道袍,装束与他们格格不入,却也没几个人注目,往来如常,全不在意。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听了一耳朵心得体会,还有几分茶余饭后的八卦,譬如下次考试是由浪游刀主负责,需得加训相关武学;食堂的张师傅昨日请了假,估摸着年后才能回来;带月阁刀宗奥义决,离间两派关系。
最后一件,则是将一本书册递给了谢云流。
“师父说,以大师兄的天资,早能冲击内景经第三重,无非是不想修炼罢了。他命我将三重Jing要送来给你,还让我带句话。”
见谢云流接过他手中书册,上官博玉才清了清嗓子,学着吕洞宾的腔调开口:“孽徒,下次来时没赶上你师弟的进度,对外不要说是我的弟子,丢人!”
谢云流:“……”
他忍了又忍,才勉强按下将手中书册丢到上官博玉脸上的冲动,只将空着的拳攥得咯咯作响——总算还有些理智,没将那本烫手的册子直接毁掉。
见状上官博玉一缩脖子,利落地躲到李忘生背后:“是师父说的,与我无关!大师兄若要算账,这冤有头债有主,可别找错了对象!”
他庞大的身躯勉强塞到李忘生背后,只堪堪被遮住一点,还漏了一大圈在外面。谢云流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将册子草草塞入怀中,咬牙道:“行了,谅你也说不出这些话来。”
言罢气咻咻的坐回椅子上,心底仍有些不爽,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静虚那几个弟子出去做任务了,尚有几人未归——”说着看了眼李忘生,清了清嗓子,“等回来后叫你们一起见见。”
上官博玉察觉不对,看向李忘生:“二师兄也没看见那几个孩子?”
李忘生微笑着将他从自己背后推回原位:“赶得不巧,来时他们都已被派出去了,回头咱们一起见见便是——师兄觉得如何?”
“你都决定了,问我作甚?”
“总要问问师兄,以免之后又赶得不巧,人去楼空。”
谢云流轻咳一声,不说话了。
上官博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这其中发生过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但——算了,他可不是洛风,经得起这俩人折腾,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老老实实缩着的好。
嗯,喝茶!
……
正如谢云流先前所说,刀宗的这个春节过的十分热闹,纯阳弟子与刀宗弟子从最初的相对尴尬到后来相处融洽,一共也没用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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