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知道您住在哪里吗?”蒙丁问:“需要您品尝的时候,我会去亲自邀请您。”
“这是我的荣幸。”克罗诺笑道:“若是让佛洛尔夫人得知,她也一定会嫉妒我的。”
他缓慢地眨动眼睛:“所以,我想您可以晚一些,或者不那么被别人注意到的,出现在三街区三排六栋,好吗?”
“如您所愿。”手掌贴合胸膛,蒙丁俯身行礼。
之后,克罗诺起身与蒙丁告别,玻璃窗外洒下的阳光,自他白色的衣服流淌倾泻,在蒙丁眼中逐渐缩成一团白光。
他站在原地,许久后才有了动作,缓慢地擦拭手掌,即使掌心很干净。
蒙丁微笑,他喜欢触碰他的那一刻,他僵硬紧绷的姿态。蒙丁张开手掌,打量密密麻麻的疤痕,期待与你下次会面。
克罗诺。
他反复咀嚼那个名字,直到化为一声低笑。
塔利亚。
旧街,贫民窟。
与塔利亚城,内城与外城等繁华地段,格格不入的是围绕中心区的旧街区。
没有分隔区域,混乱地堆砌成一片。这里的房屋像是相互勾结的蛹壳,没有支撑的结构,趴伏在地面,简单塑造出门扉与窗户,供人们进进出出。
这里是被抛弃的地带,没有人会分给旧街目光,他们犹如寄生虫一般,肆无忌惮地吸收中心区抛弃的营养。
活得也算自给自足,无非像臭虫似的,白天隐匿,夜晚寻觅血ye。
旧街,倚靠垃圾场附近,有一片倒塌的房屋,碎石中倾斜的墙壁嵌进一栋勉强算是完好的屋子外墙。
相互融合成破败的新虫巢,这里连流浪汉都不愿来借住,却传来紧密低沉的私语。
仿佛密密麻麻的昆虫,同时在触碰触须,抖动翅膀摩擦。
残破的窗户和门被斗篷堵住,只有头顶破的几个洞,能看见外面黑沉的夜空。
围绕成一圈的蜡烛,照亮四周蒙着黑红斗篷的人群。
火光跳跃,让地面血ye画成的六芒星阵纹,更显得诡异。
空气逐渐闷热,仿佛有压抑的喘息声,伴随灼烧的火气在屋内弥漫。
连带着一个个穿着斗篷,沉闷的人群也一同扭曲起来。
“主教,您确定神子就在这座城里面吗?”声音分辨不出从哪个斗篷下方传出。
一顶斗篷下摆有血红火焰图案的人走出,他张开双手,戴着红色手套的手指上缠绕银色项链,吊坠是六芒星中间半睁眼珠。
“我听到了神的启示!”
他声音激昂,双手合起捂在胸口,以一种哀怨悲戚的语气说道:“神说:他的孩子已经降临到这个世界。他将指引我等走到世界的尽头,寻求真理!膜拜伟大!”
“我等将一同不朽!”
斗篷人们与黑暗融为一体,与中心火焰一同摇摆,轻声yin唱。
我信阿达,伟大全能的黑暗主宰,您的血rou铸造。
我们降世,我们存在。
要让烈火焚烧,要让真相苏醒。
您是唯一的神。
您的声音传遍世间。
我们为您yin诵,点燃。
请将永生赐下!
“神子!神子!我们要找到他,他会带领我们找到真相,亲吻真神的脚背!”斗篷人们齐声高呼。
主教伸出手下压,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神最忠实的仆人啊!桃三,趁还未有人发现我们抵达塔利亚城,去宣传神的福音吧。”
桃三走出来,捧住主教的手,亲吻手背:“愿为我神祈祷,那些愚蠢的家伙,很快就能得知神的伟大。”
主教满意地点头:“在找寻神子之前,我们需要神的指引,选取一些人送给我们的神吧!让这些幸运的家伙可以陪伴神永生!”
“赞美阿达!”
烛火熄灭,挡住门窗的斗篷被撤下,他们鱼贯而出,消失在黑夜中,屋内残留淡淡的血腥味。
厨房烧着的水壶发出嘶哑的鸣笛,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阿契恩提着水壶,敲了敲门,推门进入。
他看见弗洛姆坐在窗前,披着毯子,从后面看去,只能瞧见他下巴抵在手背,那双Jing明的双眼,此刻瞧不见了,隐藏在额前碎发后。
阿契恩熟练地找到架上银罐子,舀了两勺咖啡粉放到茶杯里,滚烫的热水浇灌而下。
迷蒙的热气催发咖啡的香气扑鼻,阿契恩深吸一口香气,把水壶放在杯垫上,拿起茶杯放到桌面。
“喝杯咖啡醒醒神吧,您坐在这里太久了。”阿契恩忍不住担心。
最近开膛手不再作乱,每次杀人后,大概会有半个月到一个月的安分时间。
而这期间是寻找他的最好时机,弗洛姆白天在警局处理事务,晚上回来,还要守着简短的线索冥思苦想。
阿契恩很怕他会累垮了身体。
弗洛姆捧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眼珠被熏红,他眨了眨眼,干涩感消退不少。
“阿契恩,现在的平静未必是好事。”弗洛姆揉着鼻梁,他的面部在不自觉地抽搐,弗洛姆感觉到一阵不安。
悲剧正如奔流的河水,在他眼前流动,直到冲垮他想要维持的安定,可他却无力阻止。
难道他真的老了吗?
喝下一口咖啡,滚烫的温度,让弗洛姆舒展身体,疲惫感有所缓解。
“你泡的咖啡越来越好喝了。”
面对弗洛姆刻意轻快的语气,阿契恩勉强提起唇角。他明白弗洛姆在安慰自己,他一直没有帮到什么忙,来到塔利亚以后,也全凭弗洛姆收留,才有了住所。
“不论什么时候,您叫我,我就来给您冲泡咖啡。”阿契恩拨弄卷发:“我相信开膛手躲不了多久,很快就能被警长抓获。”阿契恩握紧拳头,希望那时候,他能帮到一些忙。
弗洛姆看着阿契恩年轻稚嫩的脸,看着他褐色的圆眼睛,正充满憧憬地注视自己。
沉闷的心情回暖,带回阿契恩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这间空洞洞的房子,因为有他的陪伴,而有了些许色彩。
他可以为了追查凶手,一次次涉险,可弗洛姆唯独希望能保证阿契恩的安全。
他现在担心的不只有开膛手,还有暗处留下Jingye,比开膛手更隐秘的那个家伙。
希望塔利亚城,不要再有新的疯子出现。
“我会抓到那头疯狂的野兽!”弗洛姆说:“不过在抓到他之前,阿契恩。答应我,不要独自离开我的身边。”
阿契恩点头:“您放心,我绝不会离开您的身边。”严肃的说,阿契恩的确没有独自面对开膛手的信心。
甚至他想到会被挖空内脏的人是他,就忍不住一阵阵战栗。
但即使如此恐惧,阿契恩也想跟在弗洛姆身边,他同样担忧弗洛姆会出现危险。
弗洛姆将咖啡喝掉,站起身拍了拍阿契恩的脑袋:“去睡吧,太晚了。”
“您也早些休息。”阿契恩慢吞吞地挪动脚步离开。
门关闭后,弗洛姆推开窗户,向窗外涌动的黑夜看去,那轮明亮的半月,躲藏在云后,正发出皎洁纯粹的光芒。
在他眼中,却惨白惨白像尸骨上的牙齿。
寂静的街道,也只有路灯吸引飞蛾撞击,发出笨拙而断断续续的声响。
不能等下去了,弗洛姆想。
能接触到店老板,教师和家境不错的女孩的人,一定有着合理得体的身份。
一位强壮、手掌宽厚的男人,有着得体能轻易接触到他人的身份。
弗洛姆清楚,塔利亚城内,不会有太多这样的人,他保持开膛手是独自作案的可能性。
若要追查,就不能只盯着外街区,他需要调查内街符合条件的人。
正令弗洛姆头痛的,就是他没有权限去调查内街区的人,甚至大张旗鼓地派人寻找也不被允许。
内城的贵族太多了。
他需要一些‘外人’的帮助。
弗洛姆压下苦恼,如果真的是内围街区的人……
他只能送到皇城,交由议会处理,可是他们真的会处理吗?
弗洛姆关上窗户,惨白的月光印在他的眼底,他注视许久,才回床躺下。
即使排不上潘地曼尼南老板做的美味,餐厅依旧有客人络绎不绝地进出。
只不过近几日老板的身影少了,只能瞧见服务员穿梭在各处。
今日下过一场小雨,街道泥泞不堪,天空也灰蒙蒙的,虽到了午饭时间,来的人却不如以往多。
门童也不守在外面,而是敞开大门,站在餐厅内。
门童听见高跟鞋哒哒的声响,他想着是哪位夫人或者小姐前来,便立刻热情洋溢地走出,挂起笑脸迎接。
很快,笑容就僵在脸上,他看见矮小的女人,穿着一身漆黑的哥特式束腰长裙,撑着一把小洋伞,他看不见她的脸,只有红艳的嘴唇暴露在伞外。
身后跟着一位笑得憨厚傻气的男人。
门童认识这两个人,他们来餐厅的次数倒是不多,但因气质独特,门童倒是记住了他们。
尤其是那位冷冰冰,眼睛空洞的女人。
门童侧身靠住门,如往常一样欢迎客人进入。
十三号桌很少有人入座,服务员自觉地带着两人走到十三号桌,并递过去菜单。
服务员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忍不住扣着指肚,他在这里工作有一段时间,他很不愿意服务这两个人。
站在他们身边,即使女人总是面无表情,即使男人总是挂着高兴的笑容,他也觉得后腰像是有把刀子抵住似的不安。
塞希随便指了几下,把菜单放回桌面,推到服务员身前。抬起卷翘的睫毛,漆黑的眼珠像是清透的玻璃珠。
服务员动作僵硬地抽回菜单,挤出笑容,踩着带跟的鞋子,哒哒地走了。
达因无聊地将手臂摊放在桌面,又竖起来撑住脑袋,身体像水草似的摇摆,碎发灵活抖动。
他不是很有耐心的人,很快转过头,向塞希抱怨:“小甜心,你已经有十五分钟没有和我说过话了。”
“瞧瞧,只是离开家,你的目光就不在我身上了。”
达因捏住桌布悬垂的穗子,拨弄开拧着的结,手指插进去拉扯,很快让穗子变得毛躁,从桌布里抽出一大段。
塞希并不回话,达因是娇气又需要爱怜的猫咪,喜欢用他那双深绿色泛黄的瞳仁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只要稍加纵容,便立刻乘胜追击,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她偶尔也需要静一静,停止他喋喋不休的嘴。
塞希抬起手掌张开,挡住那张已经凑过来,被舌头舔舐红润的嘴唇。
达因眉毛垂下来,两个小刷子似的压住眼皮,用唇rou摩擦塞希的掌纹,下巴抵住手心,透过手指眨巴眼睛。
“小甜心,理理我嘛!”张开口,用牙齿轻轻咬住虎口,舌尖舔着拇指,含住,吸吮。
塞希转过头,耳边的黑发垂落,她用另一手别到而后,收回的时候顺势给了达因一巴掌。
力度并不大,对于达因的脸皮而言,甚至没有泛红,也没有痛意,这对于达因来说,那是对他独特的爱抚。
达因吐出手指,安分下来,揉着脸颊咧开嘴角,眼睛扑闪扑闪的,像头无辜的小羔羊。
他的安静维持到菜品被摆放在桌面,餐盖打开,一碗热气腾腾的nai油蘑菇浓汤。以及塞希喜欢的水果沙拉,一盘牛排和一盘羊排。还有达因会吃的黏糊糊的意面。
“小甜心。”达因指着意面,又指了指自己张开的口腔。双手手指戳着脸颊,歪着脑袋嘀咕:“达因饿了,小甜心快喂达因宝宝。”
拿起叉子,银色的一面映着盛放意面的盘子,手指按住悬垂的袖口蕾丝边,动作优雅地卷起意面,塞进嗷嗷待哺的达因口中。
达因满足了。低着头仰视塞希,漂亮的眼珠只露出半个,咬住意面咀嚼吞下,喉咙明显地鼓起。
而后,他抓住碎发,侧着脸颊舔弄叉子,像吞吐塞希拇指一样,亲吻包裹叉子。
塞希松开叉子,拿起新叉子插入水果,舌尖品尝微凉清香的味道。
她想,达因长大了,他已经到了二十岁,该交配的年纪,最近越发的躁动。
还是小的时候,在碎布拼成的襁褓里,脸颊冻红泛紫的样子更可爱。
总归不会这般地缠着她。
达因叼着叉子,牙齿夹住‘咯嗒咯嗒’发出难听的碰撞声。吐出叉子用刀切割牛排粗鲁咀嚼。
哪怕再给他一巴掌也好,今天只触碰到塞希三次,他可怜的‘棒棒’,今晚又要独自哭泣了。
填满肚子,是达因难得的乖顺时刻,他会专注解决面前的食物,而不是想尽一切办法触碰塞希的身体。
达因吃得很快,大口大口塞满嘴巴,随便咀嚼几下就咽进肚子。
等达因吃完牛排和意面,塞希才移向羊排,小口吃着。
推开碍事的盘子,达因趴在桌面,胳膊垫着下巴脸颊,温柔地注视塞希沾了酱汁的唇角。
当然,这只是在他的视角,自认为温柔。那简直是饿狼似的难耐饥饿,贪婪地掠夺塞希每一寸皮肤。
从嘴唇、脖颈、饱满的胸部到纤细的腰肢。粗糙手掌抚摸脸颊,茧子蹭得有些痛。
拂过手臂,顺着胸膛,他身体的路线,不知怎的就摸到塞希层层叠叠的蓬松长裙。
里面没有裙撑,只有几层衬裙撑起来的弧度。手指拨开裙底,额头抵住桌沿,眼睛迷茫地盯着地板,暗红色熟悉地让他产生一种温馨的困倦。
手掌抓住小腿,轻车熟路地向上游走,直到感觉到指腹下,不被长袜包裹的温热皮肤。
达因慵懒地喟叹一声,仿佛有正午的阳光,从窗户射来,落在他黑得油亮的毛皮上,懒洋洋伸着懒腰,卷起尾巴。
握刀的手顿住,塞希想了想,在外面殴打孩子是件很失礼又丢人的事。她继续吃着羊排,咀嚼加快。
只要这只淘气的猫,黏人的小混蛋。不把手伸进Yin道里去,她就还能再忍一会儿。
“小甜心,我的手好冷。”耸动鼻子抽气,达因用力地摩擦大腿内侧的软rou。“你这里好暖和。”
探索塞希的身体,是他每日最乐此不疲的趣事。他的塞希在逐渐习惯他的抚摸,总有一天,他们融为一体时,她也会这样冷淡,挤出几分长者的威严看着他。
达因并起腿,也许吃得太饱,不仅肚子热乎乎的,肚子下面热得更厉害。
他才不会浅尝辄止,只会一次比一次更过分的试探,直到可以侵占塞希的全部,rou体以及灵魂。
吐出热气,鼻尖似乎都红了些:“小甜心,我可以把它放到更温暖的里面吗?”
最后一口rou块被牙齿碾碎。塞希放下刀叉,餐巾擦拭嘴唇。
她揉着达因扎手的硬发,握住手臂把那双放肆的手拽出来。按住达因肩膀,摆正他的身体。
‘啪’
清脆的一巴掌,脸颊终于红了。好在此处有屏风,没人会注意些许声音。
“乖一些,达因。”
双手捧住脸庞,达因眯起眼睛。眼珠滴溜溜转动,脸颊有微微刺痛的疼意。也许痛意会转移,这一巴掌好像扇在下面,他兴奋得快要夹不住腿了。
“好的,小甜心,我会听话的。”达因抱住自己,闭上眼睛,睫毛在轻轻颤抖,仿佛享受那阵疼痛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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