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狭窄Yin暗的泥瓶巷,走在宽阔明亮的二郎巷,眉眼灵动的少年脚步轻盈,大袖晃荡,手里拿着那副从泥瓶巷墙头偷来的对联。
一位本该出现在督造官衙署的高大男子,此时站在门外,已经等候良久,始终闭眼屏气凝神,听到脚步声后,睁眼看到那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后,赶紧侧过身,束手而立,恭声道:“先生。”
少年嗯了一声,随手把对联交给吴鸢,摸出钥匙打开门,刚要跨过门槛,突然后退一步,重新拉上两扇院门。
吴鸢差点撞上自家先生的后背,这位龙泉县的父母官连忙后退数步,有些奇怪先生的举措。
名叫崔瀺的少年双手拢袖,朝两位彩绘门神努了努嘴,“你那位老丈人的先祖,就挂在这儿呢,威风吧?”
这个别扭至极的说法,让吴鸢一阵头大。
他虽然跟顶着上柱国头衔的老丈人不对付,可跟那位尚未娶过门的媳妇,那真是情投意合,是京城出了名的一双良人美眷,尤其是一位英俊潇洒的寒族书生,饱读诗书,赶赴京城,科举落,一律禁绝销毁,所推行的律法政策,被各大王朝全部推翻,名讳从正史中删除。
先是江河日下,然后日薄西山,摇摇欲坠,最后一夜之间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崔明皇将一桩惊人Yin谋娓娓道来,“山崖书院如今已经被撤掉了七十二书院的身份,你们大骊虽然对此心有不甘,毕竟齐静春和书院对于教化百姓一事,以及帮助大骊摆脱北方蛮夷的身份,居功至伟再者,没了书院吸引东宝瓶洲北方门阀士子,大骊的文官体系,必然遭受巨大冲击。但是大势所趋,大骊总终究不能螳臂当车,大骊皇帝也不会愚蠢到为了一个齐静春,一口气招惹那么多豪横至极的山上山下势力。”
“既然外援已经不可靠,那么之前齐静春收到信后,如何凭借一己之力,保住山崖书院不被撤销,这个天大的难题,就跟随那封密信一起摆在了齐静春的书案上。”
“但是他心知肚明,一旦甲子之期一过,他走出骊珠洞天,那么他在此处的蛰伏隐忍,境界不跌反升的骇人真相,必然会惹来儒家内部某些大人物的更大打压。当然,不止是儒家,道家,还有其他一些诸子百家里的大人物,也会蠢蠢欲动,毕竟好不容易打压下一个老的,再来一个新的,实在太可笑了。”
崔明皇露出一丝笑容,下意识望向那个依旧在凝视少年的家族前辈,崔瀺。
崔明皇眼神当中满是钦佩,道:“这个时候,阮邛的提前出现,就成了一招胜负手。彻底断绝了齐静春原先最有可能会走的一条退路。”
崔瀺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正在用手指轻轻撑开少年的眼帘,听到崔明皇的言语后,喃喃道:“酒呢?方才路过酒肆的时候,应该买几壶的。”
崔明皇眼见吴鸢有些疑惑,解释道:“阮邛早早来到骊珠洞天,虽然这位兵家宗师并不插手小镇事务,保持绝对中立,但是阮邛的存在本身,就意味深长。这意味着齐静春再没有办法开口讨价还价,跟三教一家的四方圣人提议自己继续留在小镇,再画地为牢六十年,以此换取山崖书院的又一个六十年的苟延残喘。”
崔明皇微笑道:“自家先生死了,先生的道德文章没人读了,政策主张也无人推行了。而齐静春来到东宝瓶洲后,辛辛苦苦在蛮夷之地建立起来的山崖书院,也没了。俗世的立身之处已无,支撑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安心之地,好像也没了。不死何为?只有他齐静春死了,才能让有些人觉得彻底没了威胁,对于支离破碎的山崖书院,自然懒得再看一眼,事实上如果不是有齐静春,别说成为名副其实的七十二书院之一,大骊境内的山崖书,院恐怕连我们观湖书院的一半底蕴都没有。”
崔瀺评价道:“观湖书院底蕴有余,朝气不足,如果不是山崖书院的存在,迫使观湖书院不得不跟着做出诸多改变,恐怕更加不堪。在接下来的大争变局当中,只会一步慢步步慢,逐渐消亡。”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