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问:“洛言清中邪了?”
程铭礼是知道玄术师的,当年他被绑架,据说后边就有玄术师影子,他现在脖间还挂着一块开光的玉牌。
解鸣谦“嗯”了一声,解释道;“不是什么厉害的邪术,那姑娘不知从哪学来的,一知半解就敢执行,也是胆大。”
杀伤力不大,让二表哥吃吃教训也好。
当然,这事得和山语说一声。
程铭礼点评,“说到底,还是洛言清自己不检点,才被人钻了空子。”
像他,洁身自好,矜持自重,就不会被人算计成功。
解鸣谦被逗乐,指尖的笔差点掉到地上,他乐了两声,点头赞道,“你说得对。”
可不就是不检点。
他凑向程铭礼,望向菜单,问:“你点了什么?”
“点了份小龙虾,纸上烤鱼,还有一些金针菇、土豆之类的配菜。”程铭礼听解鸣谦发问,立马抛下二表哥这个话题,轻声答道,他又问,“还吃生蚝吗?”
“不吃了。”解鸣谦遗憾。
这个月已经破了一次戒,不好破更多。
程铭礼在小龙虾、纸上烤鱼旁边补充一句,不加葱蒜香菜。
解鸣谦瞧见这行小字,满是诧异,不禁感慨程铭礼的细心与聪慧。
他只说不吃生蚝,程铭礼便明白他要守戒律,不用他开口,先替他去掉禁-忌。
他还留意到,除了第一次吃饭,他提议过要吃羊扇骨外,之后吃饭,程铭礼从没让不该出现的菜出现在他面前过。
解鸣谦再次感受到那种被人放在心上,处处妥帖的感觉,这个只比他大一岁的大男孩,正以一种年长者的姿态,在照顾他。
这对解鸣谦来说,很是新鲜。
他自幼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年纪很大的师父,除了幼时一些事他没法自己做到,只能拜托村里叔伯外,一向是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他因为经历得多,没有年长者可以依靠,在同龄人里,他一向担任照顾旁人的角色。
也就是所谓的‘没人依靠的孩子懂事早’。
这种被人当孩子照顾,时时留意的感觉,他刚认回来的父母没有给过他,倒在一个认识不久的朋友身上感受到了。
要不是确信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之前程铭礼还因为他说大他的年纪而生气,他还以为这是他亲爸亲舅,又或者这个壳子里,装着一名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
解鸣谦低低地笑。
他这个想法,可不能让程铭礼知道。
程铭礼长得比较着急,最忌讳这个。
“你笑什么?”程铭礼持笔抬头。
解鸣谦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他小小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感受,“我在高兴,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解鸣谦是真高兴,谁不喜欢被人看重,被人放心上呢?犹如数九寒冬冰天雪地,长途跋涉的旅人,走进一家装有壁炉和炭火的小旅馆,坐在铺满绒绒毯的椅子上,喝着热气蒸腾的热汤,整个人都舒畅开怀起来。
他是那个旅人,程铭礼是那家小旅馆。
程铭礼定定地望着解鸣谦,在小吃街略显暗淡的灯光下,解鸣谦依旧白得发光,一双眼更是亮得惊人,似那雪中高士,月下美人,凛冽孤寒冰清玉粹。
他忽然有种上前拥抱他的冲动,就和那天在停车场一样,他这般想,也这般做了,他行动力一向比理智来得快。
解鸣谦被程铭礼拥在怀里时,茫然。
难道这次,他又释放出想拥抱的讯号?
他犹豫片刻,没有推开。
程铭礼失态也就那么那么几秒钟,他松开解鸣谦,坐直身子,眼底闪过懊悔。
失控了,不该抱的。
解鸣谦都用养生方子暗示他告白了,他这么一抱,解鸣谦以为他同意了交往,怎么办?
他轻咳一声,刚准备解释,解鸣谦已经拿起笔,又唰唰唰地点了一堆配菜,还抬头望他,一双眼冷静自持,古井无波,毫无风花雪月,“你还有什么要吃的?不吃我将单子给老板了。”
程铭礼:“???”
不是,我刚抱了你诶,你不该羞涩的,用你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说:“你这是答应和我交往了?”,怎么就能若无其事地越过刚才那一抱,跳到吃饭上?
你不激动吗?不彷徨吗?不心脏小兔叽蹦蹦跳吗?
你怎么追人的,大好的局面都把握不住,难怪孤寡孤寡,到现在都没脱单!
哈士奇四脚踢踏横跳式咆哮jpg。
你这是什么眼神
不管程铭礼心底如何咆哮,面上淡定自若。
解鸣谦都绷得住,他不能掉链子。
可是他心头十分不爽。
非常不爽。
怎么弄得像是他在自作多情?明明是解鸣谦先追他。
程铭礼想起一句话,‘高端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解鸣谦果真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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