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肩而过的时候,怔愣住的田芯猛然回头。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在军区医院?老师受了几年的苦,身体底子都熬坏了,师母更是因为他直接去了,凭什么这样的人还能人魔狗样的?想到这里,从来与人为善的田芯小脸上也带上了愤怒。然后脚下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似的,跟上了程景天。汪临坤还从来没在小姑娘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视线也跟着她往前方的男人身上看去。这人是谁?为什么田芯对他有这般大的敌意?难道男人做了什么?否则小兔子一样的女孩儿,怎么会生这般大的气?思及此,汪临坤眼神冷了下来。然而,就在他思考的这十几秒。在那男人拐弯往厕所里走去的时候,小姑娘居然也跟了上去!?汪临坤 (,゜Д゜)汪临坤头皮都麻了,再顾不上瞎想八想,几个大步就追了上去,然后就看到了叫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弱不禁风的小白兔露出了钢牙,朝着正背对着他们,准备解手的男人的背部狠狠踹了一脚。毫无防备的男人被踹了个正着,身形一个踉跄,整张脸都埋进了那啥里面,然后发出了叫人牙酸的哀嚎声汪临坤担心被人看到,汪临坤田芯是真的很生气, 气到浑身打哆嗦的那种。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跟人红过脸。被欺负了最多也就躲在角落里哭一哭,骂人都不会, 打架就更不可能了。可以说,方才那一脚,是她人生中头一回这么硬气。虽然后遗症有些强烈,到这会儿整个人还又气又紧张的手脚发抖发软。但不得不承认,程景天的被踹倒后, 那狗吃屎与哀嚎的模样, 实在是痛快。那种人,就该被打骂、被唾弃想到今天打了人,也不差再骂上几句。于是田芯又紧了紧拳头, 嗫嚅了好一会儿,才从脑中扒拉出二姐曾经骂人的话:“人渣!臭臭人渣!”“噗”汪临坤好容易憋下笑,见她突然用小猫儿大小的嗓子骂人, 却始终只会干巴巴的那么一句, 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这姑娘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家里保护的也太好了吧?当然, 这会儿的汪临坤还不知道,不是父母保护的好, 而是两个姐姐外加一个鬼灵Jing的妹妹护的好。听到笑声的田芯懵懵回过神。她抬头,这才发现汪副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还莫名其妙笑的欢快。然后就发现更不对劲的地方了,她环顾四周, 看着陌生的环境这是在哪里?她刚才不是在打人嘛?瞧出她的疑惑,汪临坤忍住笑意解释:“刚巧看到你踹人, 要是被人发现了到底不好, 所以我就咳咳拉着你过来躲一躲了, 你不知道?”
田芯还真不知道,头一回做坏事,对她来说太过刺激了,根本没注意旁的。现在想来,幸亏这位汪副团长拉了她一把。这么一想,小姑娘仰头看着人,眼底满满的都是感激。被这么干净的眼神看着,汪临坤莫名生起了几丝不自在。不过他面上不显,语气依旧温煦问:“刚才那个男的,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嘛?”不然怎么会逼得小兔子露出了钢牙?提到程景天,田芯刚好了一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说起来,她跟程景天还是头一回正式见面。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还是因为给老师收拾家务的时候,无意中见到过师娘与程景天的照片。没有拜师之前,她就从姐姐那边听说了关于老师的很多事情,自然知道那个程景天是个什么德行。可老师却还留着那人的照片。田芯不懂这种感情,却没有多问,只假装从来都没见到过。但如今意外遇到了程景天,忍不住就想到他曾经猪狗不如的行为,也不知道怎的,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现在想想,确实不妥,若不是汪副团长刚好瞧见,帮了自己一把,说不定这会儿她已经被人逮住了。哪怕最后能脱身,也总会闹的不好看。这般一琢磨,田芯对于汪副团长就更加感激了,她认认真真的对着人道了谢,便匆匆忙忙去找老师。至于汪副团的好奇心,这是老师的私事,也是伤心事,她虽然单纯了些,却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回到病房。田芯就想拉着老师出去说方才的事情。转而又怕老爷子被那人渣看到,顿时就无措起来。跟着进屋的汪临坤放下茶瓶,拉上一脸莫名的旅长,打算先出去避一避,让这对师徒单独聊一聊。其实程老爷子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曾经听父亲说过一嘴,所以这会儿已经大约猜到了小姑娘方才踹的人是谁了。他只能说踹的好!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是那个东西,他刚才就该补上一脚的。小姑娘到底文文弱弱的,能有多大的力气?却不想,两人刚拉开门,腿还没跨出去,就见老爷子摆了摆手,有些疲惫道:“不用出去,都是自己人。”闻言,严军脚跟一转,皱着眉走了回来,看着小姑娘问:“出了什么事?”田芯瞄了眼老师,语气呐呐:“您知道?”程老已经平复了心情,难得带了点笑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两年多了,我还能不清楚你的脾性?能叫你生气又小心的,除了那个孽障,还能有谁?”闻言,严军直接黑了脸。他跟老友认识不少年,两人年纪虽相差了十几岁,但关系一直很好。对于程景天自然也是熟悉的。从前只是觉得,那小子被他nainai养的有些自大虚伪。却怎么也没想到,那怂包能在副院长陷害自己父亲的时候,断绝了关系,更是直接气死了嫂子。事发的时候,当年受过老友恩惠的人不少,费些功夫也不是不能将人保下来。只是老伙计那时候心灰意冷,拒绝任何人的帮扶,直接认了诬陷。好在几年过去,他总算想开了。不然严军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人。但他当时心里痛恨,寻了把柄,将那个搞事的副院长拉下来后,也一直压着程景天升职的机会。所以这么些年下来,饶是程景天的医术不错,资历也足够,却只能在副主任位置上蹲着。当然,若不是顾忌着他是老友唯一的独苗苗,严军他们这些人,早就将人给拉了下来,哪里容得下他这些年的滋润。只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军区医院?想到某种可能,严军朝着青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去打听打听。汪临坤点了点头,挂上温煦的笑,转身就出了门。这厢老爷子反过来安抚般拍了拍徒弟的小脑袋:“别生气,不值当,决定来北京那会儿,我就有了会再见到他的心里准备,瞧见就瞧见吧,咱们问心无愧就好。”闻言,田宓眼眶红了红,老师这话说的轻巧,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如果真的能想开,为什么还将对方的照片保存的好好的?想到这里,小姑娘难得使了一回小脾气,哽着嗓子道:“您不在意,我在意,所以刚才我给您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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