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样寒冷的天气,来上这么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简直绝了,小情侣吃饱喝足,脸色都红润了几分。吃完后,他们还在国营饭店里坐了一会儿,享受饭店内的温暖。当然,也不能坐的太过明目张胆,碗里得留一些汤汤水水的,不然见到空碗,服务员会撵人。好在很快就到了供销社开门的时间,在服务员北方的冬天, 刺骨的寒冷。但当整个天地都被铺盖上了洁白的素裹,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也算是另一种梦幻的浪漫了。田宓早上是被大姐从床上给轰起来的, 从前,她不解为什么结婚这一天,新娘子非得让旁人喊,自己不能起床吗?但事情搁在自己身上,她算是明白了因为根本起不来。女孩儿大约都有一些所谓的婚前恐惧症吧, 哪怕对方是她向往的那个人, 但临门一脚之前,还是会忍不住忐忑未知的未来。这么一胡思乱想、辗转反侧,她觉得自己才眯了一会儿, 就又被喊了起来。不过,到底年轻,方才她照镜子的时候, 依旧是面色红润的小仙女。作为新娘子, 相对于房门外的忙碌与热闹, 房间里自成了另一副天地。田宓早早穿好了结婚的衣服,是一套崭新的军装。这是汪旅代表部队, 给她英勇救人的奖励。其实田宓自己准备了结婚的衣服,但几番衡量后,还是选择了军装,毕竟相较于自己准备的, 她觉得,军装更符合这个时代的标准。总之,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 不出挑, 中庸才是王道。但两辈子头一回结婚,她也有自己的小坚持,比如发型,她改了一直以来最长见人的双麻花辫,而是将及腰的长发,用鱼骨麻花辫的方式,从头顶编到发尾。最后再分散撒插上一些塑料小红花。其实这种打扮,尤其是那满头的塑料花,是有一些土的,但架不住这个时代很少有人这么打扮,再加上 田宓长的实在是漂亮。这不,提前过来的军属们,一个个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夸的自许厚脸皮的田宓也没能扛住,脸红红的缩在房间里装淑女。婚期比预计的要早了大半个月,但这一天,并不显得混乱。大姐田雨的好人缘,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一大早就有好几位嫂子自发过来帮忙,当然,能够这般有条不紊,婚宴安排在了食堂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本来田雨是想亲自下厨张罗妹妹的婚宴的,但田宓跟家里的男人都不同意。开玩笑,再是简单的婚宴,摆放出来,也得好几桌,不得累死人?还不如花些钱票,请司务长帮忙安排“新郎来啦!新郎来接新娘啦!”上午九点,高大俊美,格外喜气的娄路回,准时过来接他的小新娘,身后还跟了一长串看热闹起哄的尾巴。房间内,田宓本来正在跟唯一的女傧相汪寻燕小姑娘聊着天。听到外面的动静,两人立马抬头往外瞧。
无奈男人还被军属们堵在门外,什么也看不到。汪寻燕笑着起身,俏皮道:“嫂子,我先去看看情况,等下跟你实时汇报。”“噗嗤快去吧,我可等着你汇报呢。”但显然,汪大小姐不是个尽职的,出去没一会儿,就被外面的热闹环节迷了眼,还自诩娘家人的身份,挤在一群人之间,笑闹着跟大家伙儿看嫂子们为难接亲的娄路回,同时还不忘抢了一个红包。听到动静的田宓真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她也没有等多久就是了。嫂子们格外好‘对付’,得了红包后就利索的迎人进屋,那喜庆的话,更是一句接着一句,没有一句重复的当男人一身崭新军装,胸前别着大红花,俊朗的眉眼中全是欢喜的朝着自己伸手时,田宓突然就觉得,一切的彷徨与紧张在这一刻全都消失无踪。这是她自己选的男人,从今往后三餐四季,陪伴一生的存在。于是,在众人的善意起哄中,田宓笑着将手放进了男人温热的掌心里。然后一直牵着彼此的手,一路步行去了两个人的家。其实,娄路回之前是想借用汪旅的吉普车,接了新娘在岛上绕行一圈的,但田宓觉得没有必要,最后只是选择最低调的方式,手牵着手,一起步行去新房。今天是星期六。一路上,放了假的陈寻小朋友,领着弟弟妹妹,负责给家属区的小萝卜头们散糖果。这一天,不止是新人们的喜庆日子,对于小朋友们又何尝不是?全都跟在新人的后面,笑着、闹着,撒了欢儿他们不在乎谁家结婚,反正只知道有糖吃,很多很多的糖。到了新房,婆婆钟毓秀已经等在了这里。防止有人不着调,闹腾新娘子,婆媳俩亲热了几句,她便让儿子将人送回房间,然后眉开眼笑的领着梅子一起帮忙招待客人。期间,钟毓秀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一秒钟,手上更是一直拎着大袋子,看见人过来道喜,就给人大方抓糖、抓瓜子花生,要不是大环境不允许,她真想抬上一箩筐的喜糖往外散,好表达她对于儿子结婚的欢喜之情婚房,是昨天晚上娄路回跟婆婆,还有梅姨周建设他们几人一起布置的。田宓作为新娘子,反而是这会儿才看到,其实里面的大多东西都是她自己买的,但全部成列出来,又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仿是在这一刻,她坐在大红色喜床上,才猛然有一种真实感这里就是她跟娄路回自己的家了。“在看什么?冷不冷?”婚宴办在食堂,他们只能在新房里小歇一会儿,等会儿就得去食堂挨着桌子给宾客们敬酒,担心妻子冷,将人安顿好后,娄路回便去冲泡了一杯nai粉端过来。这还是知道甜甜喜欢nai制品以后,他特地托人买的。是的,就是妻子,他们今天办了酒席,所以,在这个酒席比证件重要的年代,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想到自己总算将人娶回家,娄路回整个人还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了云端,这种感觉,从昨天晚上一直持续到现在。田宓接过茶缸,喝了几口才回:“不冷没看什么,就是觉得有些高兴,这里是我们自己的家。”闻言,娄路回在她身边坐下,揽着她的肩膀,温厚轻笑:“对,我们自己的家。”又喝了两口,田宓将茶缸递到男人唇边,示意他喝。娄路回摇头推拒:“我不喜欢喝这个。”当然,更多的还是nai粉不好买。“不喜欢今天也得喝,你不知道牛nai可以稀释酒Jing的嘛?不然等下敬酒,万一你醉了,那晚上你不想”后面的话,显然已经不需要再说了,娄路回面红耳赤的一把抢过小姑娘手里的茶缸,然后一仰头,“吨吨吨”的就给大半茶缸的牛nai全干了。未了还舔了舔唇,一脸正直的起身:“我再去冲一杯”“噗嗤!”感谢这个时代的特殊性,整个婚礼虽然有不少起哄的声音,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收敛的。听大姐说,要是早几年,结婚能闹到人翻脸,什么低俗来什么,还列举了几个最常见的闹洞房项目,听得田宓头皮发麻,无比庆幸自己没赶上那样的时机。再是欢喜回回,她也绝对忍受不了那种恶俗的闹婚环节,真要那样,她肯定选择直接领证,不办婚礼。当然,今日这般稳妥,大环境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汪旅作为证婚人,起到了很大的震慑作用。别看汪旅长平日里一副老农民模样,发起火来,谁都胆颤。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等宣誓环节结束,便进入了最后的敬酒环节,也是整个婚礼中最为热闹的一环。男人们好酒,再加上北方天寒,很多人都喜欢喝几口暖身子。好在喝归喝,大家伙儿都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哪怕是星期六,不少人吃完宴席还得回到各自的岗位,所以都留着度。但就算如此,新郎官娄路回几桌敬下来,俊脸上还是染上了红晕,映衬着他胸前的大红花更加喜庆了。田宓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喝的酒水里面被婆婆提前掺了水,别看她每次喝酒的时候,都皱一下眉头,好似被辣到了,其实完全是太凉了,冻牙疼,她想若不是担心纯水结冰太快了会露馅,婆婆定然全给她换成了水。可是就算这样,田宓喝到肚子里时,还是带了不少的冰碴儿,就很透心凉。她觉得,这也不比喝酒的娄路回轻松多少,起码他人是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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