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我要许什么愿望?这是刺探敌情吗?」
那是在某次中场休息,琼与中校在走廊上遇见后的一次对谈。
她还记得实验空间的灯光闪闪烁烁,脚边堆满资料,琼刚从午睡中甦醒,她感觉自己的胃空荡荡,就连心脏也是。而她洽好遇见那宛如幽灵,在整座建筑内神出鬼没的中校。
这样的描述就好像神田一般??于是不晓得出于什么原因,琼脱口问出对方想要谬尼摩西尼干什么。
「不过纪录员,都要到最后了??我们或许是该坦诚相见。」
他们面对面地站好,中校再次摊开他的笔记本,神态自若,他说:「我猜我的朋友有跟你说过为什么我想要那东西,但你并不相信,所以才来询问,对吗?」
琼没有回应。
「肯恩和我很像。」然后,中校突如其来迸出这么一句话:
「他想要的和我想要的,都是某种类似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琼问:「如、如果,纳塔莎小姐说的是真的,现在的医疗水准那么发达,你何必需要这——」
中校凑过来,距离近到琼能听闻对方的呼吸声响,那双眼睛直视而来,像一把利剑停留在琼的眼前。
「纪录员,就和你们一样,我寻求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让比我更珍贵的存在活得像个正常人。」
——琼在回过神时心想,她到底在寻求着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特质,让欧佳在校刊社的茫茫社员中挑中她,将找到秘密的希望赌在她身上;又是什么,让中校能够将她利用榨乾,而后成就伟大。是什么让她苟活到现在?
她踏着摇摇欲坠的脚步,来到神田面前,琼伸出手,在神田那惊恐的表情抓住衣领,她嘶声说:
「你甚至干过试图将我掐死来记住你这种事,为什么现在要说这种话?」
对方空出一隻手扣住琼的肩膀,神田低吼:「那你要不要听听你们刚刚讲了些什么?等他们找出这股能够许愿的力量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然后,你就不能、该死,接受现实吗?接受我就只能这样——」
莱尼凑过来,他的双眼黯淡无光,就连语气也令人不安:「那我们这将近二十年的努力都会白费吗?更不要提你母亲花费一生??」
「闭嘴!」神田的表情很痛苦,他抱着麦洛莉在楼梯口坐下来,他将宝宝拥抱的更紧更紧,像是在寻求什么安慰。神田开口:
「这不是白费,因为你终于找到你真正想做的就是解决你的痛苦,琼也是,你想解决的不是我的事情,而是你死都无法接受哥哥因为你而受伤,你要抓住一个机会去证明自己做得到!」
神田继续喊道:「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就算其他人幸福了,你也肯定不会幸福,就算你失去眼睛、失去手脚,失去存在,你也会觉得自己就算粉身碎骨都不够偿还!」
琼感觉脑袋天旋地转,她觉得自己该回应神田的指控,她看着麦洛莉因为父亲的嘶吼而开始啼哭。身旁的莱尼走上前,代替神田安抚麦洛莉。而琼回过头,她与不明所以的欧佳和伊利亚相互对望。
现在她知道了,她似乎成为某种自己以往最讨厌的人的样子。
「美国人。」伊利亚走近她,然后瞇起眼睛,伸出手:
「那就尝试与我们合作吧。」
——圣诞节假期一直到新年,琼都没有与神田说过任何一句话,对方也时常待在房间里,或者是碰见了,也只是神田正在洗麦洛莉的衣物,而后爱葛妮丝经过时,就会发出惊呼说衣服怎么自己洗好了。
要是自己也变成这样该怎么办?
那是种堪比死亡的恐惧,她经歷过没有神田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她不会感觉有任何异样,只会过着一如往常的生活。而那个曾替她挡子弹,无聊时一起瞎扯,经歷吵架与和好的男人,将会孤独的生活,孤独的死去,一辈子乘载着诅咒。
麦洛莉是女孩子,如果按照麦穗小姐的研究,她将不会与神田有同样的命运,但甚至他们也没搞懂,所谓诅咒是否有地缘关係——可神田却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弃了。
假期间,琼接到哥哥的电话,她听哥哥抱怨和阿姨的生活相当无趣,连去买个东西都不行,她听着熟悉的声音,然后哭了出声。哥哥没有安慰她,只是两个人就这么听着彼此的呼吸与啜泣声,直到电话断线。
她也与伊利亚与欧佳商讨对策,他们必须趁着其他监视者换班或者不在附近时排好行程,整体计画看上去很粗糙,连同他们之间的关係也是。琼每天都不安到睡不着,甚至于瞒着爱葛妮丝都让琼有种罪恶感。
后来某天琼在洗碗盘时,发现外头下雪了。她穿上大衣出门,可即便让雪落在自己的鼻头上,琼也没有感到冷静。她坐在别墅前廊,静静地听着雪落地的声响。
几分鐘后,琼听见身后的大门打开来,随后她便看见爱葛妮丝走到她身边,然后一起坐下。琼忍不住缩起身体,而对方伸出手,摸着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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