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爹爹在,她每天都疼,疼得不那么厉害的时候就哎哟哎哟的叫,爹总会弄好多漂亮东西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变着花样哄她。
爹飞升之后,疼痛从每天变成了每月只有一天。
之前每次都处于极度凶险的情况下,让她没时间感伤。
而这一次,她缩在被子里,独自忍受疼痛时,时间便变得格外的难捱了。
书灵的笔尖儿突然触到她背上,苏旖梦疼得一哆嗦,“嘶嘶,别,别碰。”
书灵:……
它原本是想写写画画替她分散一下注意力,然而她这会儿缩在被子里,哪有Jing力看它写写画画。
它帮不上忙,有点儿不开心。
苏旖梦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今天怎么尤其的疼?”就好像被刮鳞、抽筋、剥皮,寸寸血rou燃烧成灰。屋外隐约有雷鸣,还有哐哐打铁之声。
院子不是有结界吗?
怎么打铁声都能听到呢。
就在她意识模糊之际,她听到了司空寒的声音:“丝丝!”
被子被掀开,她的身体被司空寒捧了起来。
书灵微弱的触碰都让她痛不欲生,司空寒手抓着她带来的痛苦可想而知。
苏旖梦喊:“嘶,痛。”
司空寒连忙吹了两口气。
苏旖梦气若游丝:“嘶嘶,放我到床上。”
司空寒身体有一瞬间僵硬,他喘着粗气,眼睛变得有些红。四周有煞气涌现,手腕上的铁环直接变得通红,心里好似有个声音在咆哮:你竟要我放开?我偏不。
那是一种疯狂的占有欲,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正在侵蚀他的神志。
你痛不痛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我想要将你握在手里时,你就只能乖乖地呆在我手心里,哪里也不能去。
手指逐渐合拢,在即将圈住小黑蛇的那一瞬间,司空寒的手臂剧烈一抖。
他不想伤害姐姐。
司空寒艰难地迈开步子,只是抬腿,就已经汗流如浆。
仿佛身负无形巨山,让他举步维艰,浑身骨头都被压得咔咔地响。沉重地压力让他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手,以至于稍微用了的力,苏旖梦疼得无法发出声音,意识渐渐模糊。
艰难走到床边,他走过的那几步路,汗水都蜿蜒成了一条小溪。
将丝丝轻轻放到床上的那一刹那,屋外一道惊雷劈裂长空,好似直接落到了院子里,轰隆一声炸开。
睡在丝带上的时惊春发出一声尖叫,像极了炸毛的猫。
司空寒意识到,或许可以喊师父来帮忙。
师父是半妖,也知道她是妖。
正要转身出门,忽地听到床上的丝丝一声闷哼,还有轻柔的呼痛。
不是妖语。
司空寒猛地转回头,看到床上躺着的不再是小黑蛇,而是,那个曾抚慰他伤痛、亲吻他唇角,在寒夜凄雨之中,带给他温暖的……
黑裙姐姐。
她在喊痛。
司空寒突然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她这个样子。
任何人都不可以。
骨子里的独占欲疯涌,被压制下了的滔天魔气再次占了上风,司空寒转身小跑回床边,将新学的疗伤法诀施展在她身上,见她并无好转,想起平时她爱喝他的血,司空寒直接割破手腕,将伤口放在她唇边。
直到此时,他才看清她的半张脸。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长睫颤动,上面悬挂泪珠。
红唇无意识地吮吸,鲜血染红的唇瓣,看起来饱满又妖异。
司空寒将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替她别到耳后:“没事的,……姐姐。”
这是他一个人的姐姐,怎能让别人看见呢?
他轻抚她的脸颊,眼神里闪耀着妖异的红芒。
“你在做什么?”大门哐的一声被踹飞,听到背后动静,司空寒浑身紧绷,煞气瞬间凝聚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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