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今晚不回来,你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一股脑儿说完自己想说的,还不等时温有什么回应,那边先怒气冲冲的挂断电话。
时温轻扯了扯唇,满脸麻木的将手机搁回桌上,继续盯着火锅发呆。
方才还浮在面儿上的烧rou丸子都已经浸在汤汁里油光鲜亮的,豆腐土豆吸满汁水膨胀发大。
明明香气浓郁,时温却更想吐了。
“不会又是您那卖毒苹果的后妈吧?”陆夜白伸手往时温碗里放了片已经变了色的嫩羊rou,像是没听到通话内容般问她。
其实火锅店里吵归吵,大多还是各桌窸窸窣窣碰到一块聚起来的吵闹。
电话那头男人带着怒意的声音太洪亮太有气势,陆夜白想不听都不行。
时温心不在焉地拿起筷子戳了戳那片羊rou,入口即化的鲜嫩rou质被她戳的上面全是大小不一的孔洞。
最后到底还是没放进嘴里,时温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陆夜白瞧她又摆出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没了胃口,将筷子横搁在碗边儿,思忖了下搞怪开口,“欸,祖宗,小爷我呢,倒是有个主意能帮您。”
“就是不知您是否愿意赏耳一听?”
时温抬起头来瞥陆夜白一眼,兴致缺缺,“不愿意。”
“嘛呢?愿意?好嘞。”
陆夜白刻意省略她拒绝的话语,倾身凑近时温耳边,表情正经的似是要对她说什么机密一般。
一定程度上挑起了些时温的好奇心。
第28章 吊丧宴 看见你就倒胃口。
面积不大的火锅店里人围桌, 桌挤人,餐客从通道路过或是服务生从边上通过,都会跟坐在外围的人摩擦起静电来。
可食客门完全不在意, 甚至喝酒吃菜的半当中看见身后要过人,会主动往前搬搬凳子空大地方,还不好意思承人一句谢谢。
顾月明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说下午约了人,没怎么吃饭就先行离开。
见时温根本没有胃口, 陆夜白起身去前台结了账,又不知道与老板聊了些什么, 耗了点时间才回桌说要走。
外头的阳光更猛烈了, 街边的柳树野花都冒新芽长花苞, 室外亮堂的像是这普天之下再没有一处角落能隐藏Yin暗。
时温爱极了又烦透了烈阳,站在阳光下可以将融入血ye里的脏污用渗入皮肤中的纯净吸收,但代价是肤色rou眼可见的变黑。
肆意的沿街与陆夜白转悠到四点半,认了认新建的高楼大厦,识了识眼熟的转租铺子, 又找家老馆子吃了顿晚饭。
见实在是拖不下去了。
才回酒店收拾了个里面只装了两三件儿衣服和一些必须日用品的空荡箱子, 手上拎起那盒下午陆夜白专程绕路去给她买的稻香村,打车回了陈宅。
陈宅从里到外都是标准的古朴中国风,但时温并不觉得温暖,反而每次站在大门口都感觉非常陌生。
从内部透出的就是Yin冷, 外部装修再温暖也没用。
就如同这落了的夕阳, 再暖和也抵不过寒夜。
站在陈宅外静默良久,时温还是选择抬手摁了门铃。
很快,几乎是铃声刚响起就被切断,暗红色大门从里面打开, 保姆先是自上而下打量时温,随后扬了些声儿,声音不冷不热充满距离感,“时温小姐,您回来了?”
时温像是没看见保姆的态度般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弯腰换鞋,先听到一阵从餐厅方向而来的急匆匆的脚步声。
声音不大,传入时温耳朵里却像火炮炸开般,震得她脑神经‘突突’疼。
心中默数三秒,待数到1那刻,时温恰好见到一脸‘兴奋喜悦’,像是听到她回来后迫不及待来迎接她的后妈,朱玉兮。
朱玉兮迈着东施效颦来的搞怪小碎步朝时温快步走来,丰腴臃肿的身子歪歪扭扭,两条腿跟随时要急眼打架般。
还能分心提了些音量,似是专门说给谁听般,对时温嘘寒问暖——
“温温你可终于回来了,阿姨‘专门’吩咐厨子给你做了一桌你喜欢吃的菜,这几年在巴黎那头受苦了吧?你这孩子啊就是独立又要强,这么长时间也不见给家里来个电话,让我和你爸爸担心的紧呢。
边说边走到时温身边,将她手里那盒稻香村糕点抢过随手扔给保姆,看都没看她带回来的行李箱一眼,就十分亲密地搀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她往餐厅里走。
“不过回来了就好,阿姨就不用担心你在那边吃不饱穿不暖了。你这孩子,回来了也不说回家来,住什么酒店?酒店里孤孤单单的没点儿人气儿,想做个什么都没人陪你。这今晚回来就别走了,啊,阿姨这个月让厨子换着花样给你好好养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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