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已经超了三次了,什么君子不欺暗室也不管了,顾璟索性又吃了一块。
这边姚征兰跟着李逾来到长庆楼,挑了三楼小厅临窗的一个座位坐下。
姚征兰将侍者送来的菜谱递给对面的李逾,道:“郡王,请点菜。”
李逾不接,一手托着下颌,眸光粼粼地看着她道:“你点吧,我不挑。”
姚征兰按着菜谱依次点了几个菜之后,看到桂花鸭,便问李逾:“要点桂花鸭吗?”
李逾笑道:“你不是说多吃了对身体不好么?再者,吃了姚兄送的桂花鸭,我怕是吃不下旁的地方做出来的桂花鸭了。”
“其实这桂花鸭并不难做,关键是腌制的卤料和熬煮时的火候。鸭子要选肥嫩的,待买来了鸭子,宰杀洗剥干净了,盐与香辛料一道炒熟放凉,将鸭子内外都腌上,过两个时辰。再将鸭子放入老卤中腌制两个时辰,捞出挂起来晾干,再用小火慢慢熬煮小半个时辰就行了①。带给郡王的桂花鸭是用我外祖家的卤料腌制的,郡王若真喜欢吃,我可以送些卤料给郡王。”姚征兰真担心李逾会为了道桂花鸭以后时不时地来找她一同吃饭,于是毫不藏私地将制作桂花鸭的方子讲给他听。
李逾听罢,道:“想不到姚兄如此多才多艺,不但通晓养生之道,连厨艺都这般Jing通。莫非送给我的桂花鸭,是姚兄亲手烹制?”
姚征兰面色一僵,强笑道:“郡王说笑了,君子远庖厨,我怎会Jing通厨艺?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那个,我继续点菜。”
李逾忍不住笑,忙端起茶杯来佯做喝茶。
点完了菜,李逾问姚征兰:“那日在球场上见你马术不错,不知师承何人?”
姚征兰道:“是我大舅舅教的。说到这个,还没感谢郡王当日相救之恩……”
李逾抬手,道:“不必客套,我愿意与你相交,便是看中你不会如旁人一般假惺惺地客套。”
姚征兰:“……其实郡王这般身份,完全没必要屈高就下。”
李逾不赞同道:“我这般身份又怎样?从小到大身边尽是让着你捧着你的人,我没长歪全靠我自己有识人之明。此番来了京都,更是举目无亲,孤单寂寥得很……你别那样看着我,是,宫里有我皇祖母,陛下是我皇伯父,但他们能陪我说笑游玩吗?皇子们都被拘着,想出趟宫都得有正经理由。唯一一个与我年龄相仿又有人身自由的,便是我那表兄顾璟。可是你也看到了,他那人,整天绷着张脸,活像旁人欠他八百万两银子不还一般,而且开口就是说教,我才懒得理他。虽说咱俩的相识过程有些曲折,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能遇见姚兄,真是意外之喜啊。”
姚征兰又蹙了眉,瞧着左右无人,这才低声道:“郡王,我真的不好男色。”
李逾也学着她的模样左右一顾,上半身前倾,低声道:“姚兄,我亦真的不好男色。”
姚征兰:“……”
“方才说到你大舅舅,不知你大舅舅姓甚名谁?我可以去拜访一下吗?”李逾见姚征兰这边的茶杯空了,拎起茶壶亲手给她斟茶。
姚征兰眉眼黯然:“怕是不能了,我大舅舅三年前便已过世了。”
“哦。”李逾放下茶壶,又道“听闻姚兄自幼在太原府长大,不知可有听说过太原武威伯陆坚陆将军?”
姚征兰:“那正是我大舅舅,不知郡王何故问起?”
李逾道:“原来如此。也没什么,只是你说到三年前去世,我便突然想起陆将军也是在三年前与北鞑一战中折戟沉沙马革裹尸,实是令人扼腕。”
姚征兰道:“郡王有心了,我大舅舅一生戎马,能为国捐躯是他一向夙愿,没什么好扼腕的。”
“若真是实力不如,也就罢了。可是我听闻,陆将军兵败,并非真的因为他指挥不当,而是另有内情。”李逾道。
姚征兰猛的抬眸看住李逾:“什么内情?”
李逾道:“不过是些道听途说,不知真假,姚兄不听也罢。”
“郡王……”听说大舅舅之死或许另有内情,姚征兰哪里按捺得住,正要央他告知,斜刺里忽过来一男一女。
姚征兰转头一看,顿时便僵住了。
“郡王,姚公子,在下武常胜,打搅了。”那名面庞周正眉目英气的年轻公子上来行礼道。
李逾侧首看去,问:“何事?”
“是这样,我妹妹与姚公子的妹妹薄有交情,听闻姚姑娘病了,去府上探望却总也见不着人。她心中忧虑,可巧今日在此遇见姚公子,故特来向姚公子打听一下姚姑娘的病情。”
在武常胜说话之际,姚征兰与跟在他后面的武宜君就在大眼瞪小眼。
姚征兰心头突突直跳,压低了嗓音道:“多谢武姑娘关心,舍妹病情并无大碍,只是大夫说要静养,就连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大好常去看她的,还请武姑娘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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