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妆后,他垂着头跪在钟易的面前,听到他的师父问他,“忘声,你可想好了?”
他沉声答道,“是,师父。”
他的师父沉默了一会儿,编钟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清脆悦耳,袅袅动听,钟易从塌上站起来走到忘声的身边,问他,“你可知你这一去,便是九死一生。”
“我知道,师父。”忘声道。
钟易又问他:“那为何还要去?”
“如今山河破碎,国将不存,我等若不奋起抵抗,齐国亡矣。”
钟易长叹一声,他是楚国人,他这个小徒弟却是个地地道道的齐国人,他没有办法陪着这个小徒弟一起回他的齐国。只能抬起手轻轻拂过忘声的发端,编钟的声音似乎更大了一些,他对忘声道:“山高路远,好自珍重。”
钟易心里很清楚,他向来最宠爱的这个小徒弟这一去怕是再也没有归期了,但是他没有办法阻拦他,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作为齐国人,还是齐国的小王子,此时不能不走。
钟易挺直着背坐回塌上,看着忘声在自己的面前重重地叩了三个头,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钟易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但过了片刻,便恢复了往日冰冷的神情。
“再来一遍。”江望远拉长着一张脸坐在摄像机旁,对岑非道:“你刚才的感情没有把握好,你虽然是齐国的小王子,但是你从小就被送到楚国来,所以这次要返回齐国你心中也有纠结,只是在个人与家国大义之间必须只能选择家国大义……”
岑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走回了刚才的位置又跪了下来,等着江望远说a再来一遍。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易舟给江导打了一个手势从塌上走了下来,他跪到岑非的身边,为岑非讲起戏来。
岑非偏着头看着自己身边的陈易舟,陈易舟带着笑,整个人都好像在发着光,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他吐字清晰,低沉而富有磁性,岑非很认真地听着他说给自己的每一个字。
陈易舟并没有表演给岑非看,他认为模仿出来的终究是比自己用心感悟出来的低了一级,他一直以为岑非是热爱演戏,所以现在也在努力地一点点地将演戏这方面的经验传授给岑非。
今天的拍摄结束后,大家都收拾好道具离开剧组,岑非不可能每一天都跟着陈易舟回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自己开车离开,江望远看着小少爷这个样子竟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但马上就把这个诡异的念头甩出了自己的脑子。
接下来的两天里几乎全是岑非与陈易舟一起的戏份,岑非的悟性不错,演技在陈易舟的教导下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虽然比不上剧组里的其他人,但是多少也能应付过江望远了。
这天早上岑非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他的记忆又丢失了一部分,他很淡定地拿起床头柜上的记事本翻开了起来。
他的记忆只丢失了一部分,与陈易舟在一起的记忆全部都能保留下来。
他求着陈易舟带他回家,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将胡萝卜雕成一朵花,他将兔子玩偶放在自己的床头……
一幕幕,一景景,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以后他每时每刻都同陈易舟在一起,他是不是就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呢。
他想要得到陈易舟,前所未有地渴望着。
不过在今天他来到剧组的时候却看到陈易舟正在跟一个穿着米黄色古装的女孩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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