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之追过去,程稚玉正握着手臂在河边垂泪,谢言之走到她身边,伸手还未说什么,她又转身跑开。
她一路往前跑,直到跑出了闻羽和谢小鹿的视线,又有一片巨石和杂草挡着,她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她握着手臂低头哭泣,河水流动的声音掩盖了她的哭声,谢言之把一块锦帕递给她。
让我看看。
程稚玉抬眸,眼泪如断线之珠,心里的委屈紧跟着爆发了。
是,我是个无情之人,我辜负了父皇的嘱托,我把玉玺砸了,可不砸玉玺我和阿羽怎么出城?
裴姐姐为了我冲进叛军之中,如今生死未卜,难道要我和阿羽也一起去死吗?
可那是父皇托付给她的玉玺,她如何能不心痛,父皇像是把整个大邺都交给了她,她砸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还砸伤了指尖。
谢言之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她靠在谢言之怀里,离开邺宫之后第一次像个小女孩一般哭泣,将之前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与父诀别的痛苦,照顾闻羽的担惊受怕,通通哭了出来。
谢言之摸着她的头发,拍着她的背,声音十分温柔。
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过及笄之年,如何能担得起这万斤之重?
程稚玉抬头,不明白他为何又说起了好话,但手已经不自觉抱住他的腰,想寻求安慰,谢言之也再次将她抱紧,按到自己怀里,让她痛痛快快的哭泣。
*
泪水打shi了谢言之的胸膛,待哭够了之后程稚玉松开他,谢言之在河边的石上坐下,对她伸出手。
过来,到我身上,我帮你包扎伤口。
程稚玉过去分开双腿坐上去,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刚才说话的语气是赞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赞叹,但他没有恶意。
只是他说她无情,她实在没有忍住。
她像之前坐在程怀旻身上那样坐在谢言之身上,回过神后还有些内疚,他救了她,她就算生气也不该拔剑刺他的,大不了和他理论或是和他的恩情抵过去了,还是她以前在宫里养出来的脾气。
谢言之低眸,伸手扯开她的腰带,褪下她的里衣,露出大片的雪白胸脯和如玉的手臂,轻薄的小衫下黑红的圣旨若隐若现,若不是有圣旨裹着,只怕他现在已经看到她挺翘的ru尖和上面那一点樱红了。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受伤了,他得先帮她包扎。
他褪下她的衣衫,她的伤口露了出来,是一条长长的血痕,他握剑的时候控制着力道,伤口并不深。
他握住她的手臂,从袖中拿出一方锦帕,轻轻包在她手臂上,娟纱触碰到伤口,程稚玉呲了一声,谢言之将锦帕系好,上面沾上丝丝血迹。
她的伤不重,不用撒药,等一会儿就凝结了。
包扎好,两人在河道旁四目相对,程稚玉也看着他,目光落到他面庞之上。
他虽不像哥哥那般英俊,却自有一股气韵,深邃的眼眸和锋利的唇角,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加之年岁长了她许多,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当然,她知道他对她好,肯护送她去荆州,她也就不会害怕生气了。
谢言之也在看她,她心志坚定,是他这么多年见的第一个敢砸玉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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