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宜嫁娶。
鄣宪长公主要在这天离开京城,先去吉州,再乘船去南庆。为了彰显国威,南庆王先一步回了南庆,等着长公主过去,再举行婚礼。
所以这次迎亲的只有南庆使团。
使团早在三天前就进了京城,如今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昂地等在皇宫外,眼中满是不屑。
“刘将军,咱们这点人够不够,万一那女人路上跑了怎么办?”
“跑了才好呢,老子还没打够呢。”
“你们说,这个长公主长得好看不,我得替王爷把把关。”
“用得着你!哪家新娘子不是盖头牢牢地盖着,你就别惦记了。”
许是等得不耐烦了,使团里的人开始议论了起来,言语中颇为不尊敬。周围的百姓敢怒不敢言,谁叫他们打不过人家呢。
在议论声中,宫门吱呀一声缓缓拉开,两队人马鱼贯而出,这群人穿着短打骑装,宫女着红,侍卫穿黑,捧着仪仗宝册气宇轩昂地走向众人。
“这…”
没有见到预料中的新娘子,使团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激烈的鼓声随即响起。
人们循声望去,发现不知道在何时宫门两侧推来两面战鼓,两个赤着上身的Jing壮汉子正挥舞着鼓槌,敲得起劲。
咚、咚咚…
那鼓声激昂热烈,声声直击人心,像是战场上刀枪碰撞,血rou厮杀之声,听得人汗毛直立。
鼓声中,马蹄飞扬之声由远及近,温无晴身着紫色骑马装,头戴金色缀东珠亲王冠,粉黛未施腰佩长剑策马而出。
端的是一个俊俏玉面小郎君,看呆了百姓,看傻了使团众人。
人们以为会看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娇娘子,却没想到迎来了一个玉面罗刹。
温无晴行至使团面前才收住了马,她现在有一米七三远高于南庆男性的平均身高,坐在高头大马上更比使团众人高出了一截。
温无晴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了眼使团,“你们就是来迎我的南庆使团?”
使团里走出一个倒吊眼的小黑瘦子,“南庆迎亲专使潘阿赞见过鄣宪长公主。”
温无晴扫了眼他,用马鞭指着使团众人问道:“既然是南庆人,见了主母为何不拜?”
“你!”刚才那个要帮南庆王验货的大将刘蛮被温无晴眼中的傲慢激得狂怒,却被潘阿赞按住了。
虽然大虞战败,可是南庆王属实是以王后之尊求娶长公主的。潘阿赞带头下马,跪到了地上,“拜见长公主。”
专使都跪了,其他人再不情愿,也只能跟着下马行礼。
“起吧。”
温无晴看都没看南庆使团,直接一夹马肚子,策马越过了跪着的众人,径直走了。
使团的人慌忙上马去追,已经走出老远的温无晴却又停了。
她掉转马头,望向城楼。
“大虞锦衣玉食养我十六年,今日我便以此身血rou报大虞。从此,我与大虞两不相欠!”
“陛下,太后,鄣宪去了。”
说完,温无晴就在列列战鼓声中,带着人头也不回地出了皇城。
城楼上,太后和光继帝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温无晴远去的背影出神。
温无晴临行前肆意张扬的决绝令光继帝的心微微发颤,他觉得自己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母后,以后无晴姐姐就与大虞没关系了是么?”
“皇帝,你记住,为帝者最该学会的,就是无情。”
温无疾站在太后身后,看着她高耸的发髻,华丽的礼袍还有那保养的很好的侧颜,笑了。
突如其来的笑声引得太后回头去看。
温无疾的笑声从喉咙深处翻滚而出,像是野兽的哀鸣。他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母后,您今日对长公主无情,他日呢?”
温无疾像是发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笑得怎么也停不下来,跌跌撞撞地转身走了,只留下那哀鸣一般的笑声回荡在城楼里。
像是王朝末日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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