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刚哭过的缘故，少年的眼圈还有些泛红。

    那种不适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秦朔薄唇轻抿，目光死死地盯着乔舒一开一合的红唇，少年唇上沾了一点油水，苍白了许久的唇色终于恢复了一点红润。

    “你……”秦朔忽然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轻视，被人视若无睹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想起刚才见到的乌青，秦朔指尖颤了颤，扭头轻呵：“娇气！”

    “您说的对，又让您失望了。”乔舒手里攥着汤勺，递到嘴边的热汤忽然没了原本的滋味，入口一片寡淡。

    他迟疑再三，到底还是把汤勺放下，抬头仰视秦朔，不缓不慢地说道：“先生还有旁的事吗？您不吃饭，我还需要吃东西，能请您不要待在这，影响旁人的食欲吗？”

    一个月前，乔舒还眼巴巴地瞅着秦朔，nai声nai气地撒娇：“您在跟前，我吃饭都香了呢，求求您，留下一起用餐吧……”

    秦朔愣了愣，神色有片刻的恍惚。

    “算了。”乔舒轻笑一声，起身把餐椅放回去，端起桌上的汤，头也不回地返回楼上，“您不走，我走就是了。”

    第6章 多亏了先生的教导呢

    直到看不见乔舒的背影，秦朔才回神，从回家到现在，所有的针锋相对串联起来，秦朔后知后觉，他那娇气的小妻子……

    说离婚似乎不是在耍脾气开玩笑。

    但让他先低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秦朔迟疑许久，到底没有追上去，去一旁的储藏室里摸出一只营养ye，寡淡无味的营养ye跟屋子里的飘香形成鲜明对比。

    秦朔面无表情地喝光营养ye，随手将空了的玻璃瓶丢在料理台上，冷哼一声，转头又回了书房。

    两个主人家都不在，一楼又恢复了平静，过了很久之后，才见乔舒端着空碗下来。

    余光瞥见料理台上的空瓶，乔舒脚步一顿，旋即目不斜视地略过，完全没有要顺手收拾的打算。

    收拾好了碗筷，乔舒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牛nai，他最会照顾人，之前能把秦朔照顾地舒舒服服，现在也能让自己怎么舒坦怎么来。

    他承认秦朔说的娇气，可娇气有什么错吗？

    有哪家的小o不娇气，也就秦朔毛病一堆，这规矩那规矩。

    乔舒不高兴地撇开了撇嘴，将杯里的热牛nai一饮而尽，唇边留下一圈nai渍，被他毫不在意地用衣袖抹干净。

    “嗝——”才喝完一大盅排骨汤，又喝了一大杯牛nai，乔舒张嘴打了个饱嗝。

    少年下意识地捂住嘴，回顾了一下刚才的响声，却是忽然弯了眉眼：“咯咯咯！”乔舒笑了起来，低头戳了戳自己的小肚子，积压了数日的郁气消散了几分。

    晚上八点左右，乔舒敲响了书房的门。

    “咚咚咚——”

    “进来。”

    乔舒应声而入，然而他并没有走进去，不过打开房门，站在门口，耐心说道：“先生，我想跟您谈点事情。”

    “我没有时间，家里的事你自己做决定。”秦朔想也不想，拒绝的话脱口而出，话出口才察觉不对，“我的意思是——”

    “那真是太好了。”乔舒露出最规矩的笑容，温雅大方，端庄优雅，唯独没有一点人气，“既然先生没意见，那请您签个字，解除我们的伴侣关系。”

    果然如此。

    秦朔心一沉，冷声道：“我不会同意的。”

    “如果您真的不同意……那就走法律途径吧。”乔舒摸了摸颈后的腺体，那个地方隐约有点酸胀，过往种种在他脑海中走马观花般略过，重复最多的，就是秦朔那张永远严肃嫌恶的脸。

    曾经他以为，先生不喜欢他没关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他按照先生的喜好改，总能成为先生喜欢的模样，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喜欢是祈求不来的，不是所有的先婚，都能等来后爱。

    秦朔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多亏了先生的教导呢！”乔舒忍不住笑出声，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也没有按照秦朔一贯的要求笑不露齿，反而露出一排白花花的小牙，笑得露出脸侧不太明显的酒窝。

    那些堪称苛刻的教导……

    “要不是先生的教导，我怎么能知道遇事冷静，自寻生机呢？”乔舒感慨道，“若是之前，遇上丈夫的冷待，我大概只会哭哭啼啼，或者找哥哥们帮我，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会运用所学，牢记先生的教导，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便另寻他路，先生应该是知道的吧？对于未尽丈夫职责的alpha，法律允许omega提出离婚，您觉得您这些年有尽过多少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