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后。

    二人穿戴整齐，衬衫纽扣朝上扣到了最后一颗，程屿说什么都不肯继续坐回按摩椅里面，就坐在扶手边缘上，长腿半伸，听何倾悦跟他说接下来的合作策略。

    “我们门店药品对于常用类的需求算是最大的，但是就价格和服务而言，和其他药房以及线上药店比较没有明显优势，好在这一方面问题可以通过建立自有品牌和制药工厂合作就能解决，比如一些抗生素类药物技术含量低、门槛低又是刚需，只要跟可靠的药企工厂深度合作，采用委托加工就能实现产销一体化，降低上架药品成本，吸引客流。”

    “你们可以找大工厂合作，我们这种规模……总共也没几条生产线，恐怕满足不了你们的需求。”程屿低头系着袖口，冷静地回答。

    “大工厂自家的订单都够呛，你们公司这种规模正合适，而且你们公司最近正在寻求投资？只要达成合作，我们药房也会在你们公司投资建立生产线，以后就是互助共赢的合伙关系。”何倾悦正色道，他计划了有一段时间了，早就筛选了一轮合作伙伴。

    投资？

    程屿挑了一下眉，说了这么多，终于说点上了，“你们负责投资建设共同的仓储、物流和生产线？”

    “当然。”何倾悦肯定了他的说法，“这件事对我们连锁品牌意义更加重大，大量实惠的基础药物供应能极大地提高门店的客流量，进而带动其他高毛利产品销售业绩……比如你们公司的产品。”

    “你们只要提供技术支持和部分设备人员，就能获得免投资的仓储物流和生产线，门店获得更多客流反过来拉动销售你们的产品……何乐而不为？”何倾悦条理清晰，自信从容地说服着他。

    这项合作确实诱惑巨大。

    程屿简直没理由拒绝……

    他们又继续讨论了一些细节，在这期间，何倾悦表现得很专业，甚至拿出备忘录记下了具体的合作条款。

    “接下来的工作我让KA（重点客户部）跟你对接，合作愉快。”他站了起来，显然是打算道别了。

    而且言下之意是以后可能也不想直接接触美康连锁的人。

    何倾悦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勉强笑了一下。

    他之前早早打开了小隔间的喷雾设施，慢慢去除了空气里浓郁的alpha信息素和情欲气息。

    等他们结束的时候从隔间走出来，二人衣冠楚楚谈笑风生的模样令人无法想象不久前他们还裸裎相对、剑弩拔张地搞过一场。

    虽然他们单独相处时间有点长，但因为初步达成了重要合作，两人一个是俊美的alpha，一个是硬气的beta，双方人员都没有想歪的理由。

    程屿拿了门店的业绩分析报告准备撤离的时候，刚刚要踏进商务车，就被人从后面拽了一下，猝不及防后腰落在了某人臂间，顺势带着他站到了旁边。

    周围没有其他人，何倾悦笑容和煦，有些紧张地拽着程屿不放手，指尖都在微微出汗，低声说道，“刚才我对你做的事情肯定会负责的，你能……”

    “不是我不接受你，我有对象了。”程屿不耐烦地打断他，又补充道，“不是霍一舟。”

    何倾悦的脸色唰地惨白一片。

    怔怔地看着他踏着黑色的皮鞋一脚迈进了商务车，哗啦一声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此行之后，美康连锁和名尘生物科技达成战略合作，双方将在传统的工商合作模式上尝试委托加工等深层次合作。

    深夜，公寓。

    程屿正在专心致志地改报告，丝毫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人回来了。

    虞渺回家之后，换了衣服，做完囤积的家务，忙活了很久，又泡好了一杯果茶。

    柠檬片上飘了两片薄荷叶。

    薄荷，正好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瓷杯碰在书桌上的清脆声音打断了程屿的思路，他动作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