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安全。
所以在他身边,她也不会有危险。
说话的时候,他也不逼着她回应,手就隔着床被子在人背上轻拍,长辈哄小孩似的,半晌毛毛虫被哄出了一张脸来。大眼瞪小眼,她在男人脸上响亮地啵了口。
可能是觉得安全了,这次亲完脸蛋也没缩回去。反而眨巴眨巴看人,大胆征求意见,问能不能暂时就这样。
容绰懒懒问:“哪样?”
“就这样。”人家边说着,手无意识地探出来比划着。他不动声色把她手一指一指地交扣住了,也听懂了她话里话外的大致意思:她是要跟他划定晏河容界,睡床要睡两床被。然后他们要一起恪守床德,不越界限。
床德床德,外瑞古德。
“……”
他听得眉毛直跳,但并没说反对,就嗯了声,态度上其实是未置可否的。但就被她当答应了,觉得两个人有口头协议了,她可以把他对她提那种要求的时间稍微往后顺延一点。
听他应就安心了,抱了会睡眼惺忪的,他就抚顺着她脊背,问能不能关灯。
回答是可以,所以灯关了,毛毛虫形态的人和正常形态的人搂搂抱抱睡觉觉了。
一段时间的排练和演出,人显然是累到了。这时没有了“那方面”的顾虑,沾着枕头就睡着了。还睡得挺甜,嘴角都挂着笑。
在暗中,容绰凝了会儿怀里的人。指腹追着视线游移,从额,眉,目,到脸颊,到唇。指定了定,在软唇有一无一地摩挲着。
想到刚才怕他怕成那样,也失笑。
还是个小朋友。
……
同一轮月挂在室内飘窗,也挂在会所外穹顶的天空,墨蓝如洗。
演出是个由头,演出后的社交才是重头。
地址是早就定好了的,三环里一家高级会所里觥筹交错。
江老先生上了岁数,也疲于社交,便是江和月妇夫与江翡在。
两个江家的,其中一个还是江家正当时的掌事人,江三小姐。众人交际的全程也便众心捧月般地跟着江和月走,江翡也跟着喝了不少酒。酒桌上时间不觉流逝,等局快结束时月却已上中梢了。
临了江翡去洗手间补妆,出来时就撞见了一隅的影。就在窗边位置,手里擒着支烟,雾云淡抹,在墨蓝天空背景里像幅儒雅画卷。
乍一看,仿佛二十年光Yin不曾失去,今日也如昨日般在眼前。
一如往昔。
“阿城。”她叫他。
那声音将静止画面打破,曾城转身,触及来人时眉不可觉地轻拧,“江翡。”
旧称没换来旧称。江翡唇边微滞,脸上笑还撑得漂亮,“弹琴唱歌都很出挑,晏歌很优秀。”
曾城淡淡接了:“很像她的母亲。”
这一句出来,直接就把酝酿好的措辞堵了个完全。
他显然不欲与她多言,话点到了没留余地,转身也就走了。烟掐熄了插在香烟台上,兀自飘扬了几许袅袅。见男人背影次第远去,江翡蓦然地出了声,音高扬起八度:“当年的事,你还在怨我,是不是?”她强调:“阿城,那只是一个意外——”
“那是一个意外。”但话如同笔般地,被曾城接过。男声很淡,也清晰有力:“也是一个错误。”
“所以,以后不要再提了。”
“江翡。”
……
夏时的晨来得早,六七点而已,蟹壳般的青天就被晴光刺破了。机器人没有休息的概念,晏歌醒来的时候,就见茉香nai绿伸臂在擦高层的窗玻璃,看见她走出,茉香nai绿动作不停,但打了个招呼,“晏歌主人,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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