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chao和申子详一人占着床的一半，规规矩矩的，甚至没有碰到对方，若不是房内还弥漫着旖旎的气味，看这架势简直像是两个柳下惠分享一张床铺。

    申子详不吸烟，而吴chao在舒远城以外的人面前都装作不吸烟。没有事后烟的传统环节，这一小段时间便显得空虚起来，只能用闲聊补足。

    吴chao半靠着床头，眼角的余光看见申子详握着的手机上还把吴汐的照片设成了背景图。“你和吴汐……需要我帮忙吗？不敢说毫无芥蒂，但至少可以破镜重圆。”他问。

    申子详摇摇头：“他会不会留下来，第一看他，第二看他那位知己，第三才是看我。”

    “反正轮不上我。不过我算是看出你对我哥是真爱中的真爱了。”吴chao不禁失笑。

    “你呢？我都有点看不清你对岳岭是个什么态度。”申子详反问道。

    吴chao盯着天花板迟疑了很久，才勉强归纳道：“大概是习惯了不想主动走，但越来越觉得不走不行。”

    申子详侧过头看他。汗shi的头发略显凌乱，眼神也带着心不在焉的涣散。他没忍住伸手去捋了一把吴chao的发尾；对方意外的只是抖了一下，并没有挥手挡开。

    申子详说：“就像你帮不了我的忙，你的忙，有些我能帮，有些我帮不了，有些……我不敢帮。”

    吴chao笑了：“没事，我这头自己能搞定，再不济还有别的帮手。”

    “……是你的‘出轨对象’？”

    “是的，”吴chao没有否认，“而且是第一个。”

    吴chao爬下床，光着腿走到桌前随便拧开一瓶矿泉水往嘴里灌。室内的冷气太猛，他打了个寒颤。回头面对申子详时，他揶揄道：“这么一来，我们确实有了各自的把柄。”

    申子详也笑了：“拿见不得人的秘密互相要挟只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危险人物有意义。对于守规矩、识大体的——比如你我，用不着‘交易’这种说法。”

    “四个人各下一盘棋，对吧。”吴chao刚回了一句，便听见自己手机的声响。一看来电人的名字，他的表情有些纠结。

    申子详揣摩了一下这个表情，试探性地问道：“是岳岭？”

    吴chao神情复杂：“是我的第一个出轨对象。”

    第10章 第十章 委托

    吴chao衣衫齐整、表情冷淡地出现在新商业街的餐厅里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容纳四人的小包厢和大堂之间没有隔断的墙与门，只是一截营造主题氛围用的一人高的竹篱与一面帘子。

    正值中午的饭点，钢铁水泥的丛林间，街上的车声与人声混杂着涌进沿街的店面。餐厅被忙碌的白领们占领。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边是被落地玻璃模糊了的室外的热浪与喧哗，一边是室内声响或大或小的闲谈与抱怨，间杂了服务员的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碎片般的人物名字与事件细节从耳边掠过，风一般留不下什么痕迹。

    吴chao翘着腿抱着手臂冷眼坐在桌前，看着对面一脸平静喝茶的舒远城；右手边背靠走廊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看起来还不过是上大学的年纪，正是那天吴chao在舒远城那儿见到的小床伴。

    舒远城咳了一声，观察了一下二人的表情，正式向吴chao介绍第三方。他说，这是廖旻，X大的研二学生，主修媒体方面。

    吴chao突然觉得这情景有些魔幻现实主义的滑稽：他、舒远城和廖旻三个人都穿着衣服正儿八经地见面吃饭，这还是头一次——虽然他和廖旻也不过是第二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