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理日记 - 【陈明理ri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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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河西怪杰

    那年七月,我受山西日报社委托,从太原回家乡临汾市太平县陈郭村参加了

    一个烈士追悼会,他叫陈名理,因为抢救落水儿童献身,刚叁十,年轻少壮,令

    人惋惜。那天,他的追悼会开的非常隆重,县里市里都来了人,报社,电视台,

    也派了好多记者。那天,不光是俺陈郭,就是附近的柴村,安定也来了好多人,

    午后,大伙都怀着悲痛的心情,眼含热泪的送英雄上路,泪添汾水叁分浪,愁锁

    姑山一片云。

    他是我哥,但不是亲的,衹是俺两家是隔壁,他和我同岁,生日比我大叁个

    月,他从小到大,时时让着我,处处护着我,特别是那一年,村里推荐选拔上大

    学,当时村里高中毕业的就俺俩,可名额衹有一个,按说他比我学习好,应该他

    去,可他却把名额让给了我,自己去大新疆当了兵。这么多年来,无论我咋作,

    我觉欠的他的那份情,咋也还不完。

    当晚,村西荷花姨领着她九岁的女儿,到太平宾馆找我,她说:「继迅,妳

    是诗人,作家,山西出社要把妳哥的事迹出本书,妳把妳哥的日记好好看一看,

    完成一下这个事,给他写一个传记。也不枉妳哥俩兄弟一场。」

    说着话,热泪盈眶,双眼充满了殷切的期望。

    后来,我回到了省文联,拿出荷花姨给我的红绸包,一层层的打开,衹见一

    摞红旗软皮本齐齐整整,干干净净,足有十几本,这些日记,我仔仔细细读了好

    多遍,虽感到他不是雷锋,也不是王杰,更不是欧阳海,日记里没有一句豪言壮

    语,没有一句忠于人民忠于党的表白,可是,这些日记记录了他的一生全是为别

    人活着,没为自己活过一天。

    费了好大劲,我Jing心摘录了几篇,组成了这个故事,写好了,找不到出的

    地方,好多年一直放着,由于我近年在一人堂发了两本书,反映还不错,所以就

    发到这里,望各位高抬贵手,与予成全。

    陈名理日记之一

    ——我妈和我姨

    我妈叫牛翠萍,是吕梁山里的乡宁县人,独生女儿,可我却有俩姨,大姨王

    新枝,小姨杨荷花,她叁人不是亲姊妹,可比亲姊妹还亲,衹因她叁人的父亲,

    是磕头拜把的铁哥们,33年西山闹红,24岁的我姥爷和刚刚20的王新枝爸还有他

    俩不满15的小兄弟荷花爸一起参加了共产党,后来抗日战争爆发,我姥爷是村农

    会主席,新枝姨她爸荷花姨她爸一齐参加了八路军。

    47年3月闫匪军和还乡团反攻倒算,由于叛徒出卖,我姥姥,姥爷,新枝姨

    爸妈,双双被捕。

    村头大庙,敌人对他们严刑拷打,追问解放军大部队下落,不管咋逼没人开

    口,最后,丧心病狂的闫匪军,当着全村人的面,将他们四人在村西的土埝上,

    刨坑活埋。

    要不是我姥爷闻讯早把我妈我姨俩闺女藏在后山的石洞里,我妈和我大姨也

    难逃杀害。

    敌人走后,我妈抱着叁岁的妹妹,鑽进深山,讨吃要饭,东躲西藏,48年乡

    宁解放,负伤回乡的荷花爸千方百计的找到我姨和我妈,这俩孩子才有了归宿。

    再后来,荷花爸娶了荷花妈生下了荷花姨。

    姊妹叁个,老大拖老二,老二抱老叁。

    60年荷花妈死后,大姐就是妈,妈就是大姐。

    我妈一句话,小姊妹俩没人敢不尊。

    大姨比我大十岁,小姨比我大六岁。

    我妈比我大十九岁。

    俗话说:「深山出俊鸟,梧桐落凤凰。」

    这姊妹叁个,一个比一个漂亮。

    一个比一个水灵。

    那年月,西山修战备路,村里的年轻后生换着去,我爸和我小姨夫都是村里

    的年轻人,都到西山里修过战备路。

    都住在我姥姥家的史家庄。

    那年月,山里女子嫁平原,是时髦事。

    她叁人,娘家一个村,嫁到一个村,遇事比亲姊妹都亲。

    后来我爸和我小姨夫都当了兵,先后娶了我妈和我小姨。

    我大姨王新枝,学校毕业后,也分配到我县妇联。

    后因为男友开车碾死人的事,妳们可能知道,文革十年,法律荡然无存,凡

    事可大可小,结果,男友无罪释放,他嫁给了死了老婆还撇下女儿,比她大20岁

    的太平县县委书记张铭。

    我妈和我那俩姨,妳缠我,我绕妳,几个人之间扯满了难理难说的枝枝蔓蔓。

    可我的一切的一切,都与她们叁人有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联係。

    一九六九年,我才十四岁,那年冬天,连着下了几场雪,陈郭村东的汾河里,

    完全不是人们常说的:「一九二九不出手,叁九四就冰上走,五九河开,六九燕

    来,七九八九河边看杨柳。」

    汾河里,刚进二九就冰封河面,一直到六九过了,河里都没开。

    那年冬天,我家真是「闭门家里坐,天上掉下祸。」

    先是病了六年的爷爷去世,后是母亲生病,最后,已在部队当了付营长的爸

    爸,珍宝岛为国捐躯,短短几个月,我家就陷入了家破人亡的境地。那年腊月二

    十叁,虽然,文化大革命闹的村里乱哄哄的,但是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日急慌

    忙的赶集上会,置办年货。还没天黑,就有好些人家,烧香点炮接神啦!村里这

    里「啪」一声,那里「砰」一下,浓重的硝烟味,时不时的弥漫在灰茫茫的夜空。

    可是,都到腊月二十五了,我家还丝毫没有过年的迹象。

    头天晚上,我妈整整咳嗽了一夜,我彻夜末合眼睛的照顾她,又是捶背,又

    是喂药,快天明了,我才服侍她躺下,随后按照妈的吩咐,骑自行车到五里地外

    的县城找我姨。

    当我气喘嘘嘘的赶到县委大院张书记家,已经早晨九点多了,张书记在地委

    开会还没回来,我姨也不在,因为她是县委「一打叁反」驻柴村工作队队长,我

    姨吃了早饭到柴村去了,每天去每天回。

    家中衹有老张的女儿小薇。

    这妮子,和她死去的妈一样,自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别看才十叁,全身上

    rou嘟嘟的,该凸的凸,该凹的凹,ru挺tun翘,亭亭玉立,再加上她那瓜子脸,大

    眼睛小嘴,咋看咋顺眼。

    我俩都在县一中读书,一个年级,一个班,还在一张桌子上坐着。

    由于我在班里学习好,是班长又是帅哥,所以班里的女孩子都愿意接近我,

    小薇也不例外。

    我一进门,小薇就像小鸟一样的迎了上来。

    叫道:「陈哥,我妈我爸都不在,有啥事,我给妳办!」

    不管咋,我讨厌大腹便便的张铭,因为他光打我姨姨,有好几次我到他家,

    都碰到他打我姨。

    别看张铭表面上,人模狗样,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记的有此我碰到他打我姨,我给我姨帮了架。

    拽他揪我姨头发的手,拽不动,我就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流了血,痛的

    他嗷嗷叫。

    所以他见我不待见,我见他就烦。

    可是,「滷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他不怕我小姨,可怕我妈,记的有次他打了我姨,我姨哭着跑到我家,我妈

    跟我姨到了她家,把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弄的他一见我妈就毛毛的。

    我笑着告诉小薇,我有事找我姨,她嚷着要陪我去,我谢绝了她。

    到了柴村,在工作队住的院里找见我姨,我把妈的话转告给她,她二话没说,

    匆匆给手下说了几句,就跟我骑自行车回到陈郭。

    隔了老远,俺俩就听见我妈高声的咳嗽,一声接一声,连气都上不来。

    /家.0m

    /家.оm

    /家.оm

    掀门帘进屋,我妈头朝外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地上带血的浓痰,一堆一堆

    的,新枝姨快步上去扶起我妈,「姐,姐,我咋两天没来,妳就成了这个样子…

    …」

    我姨带着哭腔说。

    妈妈摇了摇头,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馀痰,少气无力的说:「这不快过年了,

    姐怕妳忙,老张不在,家里外面都要妳,姐怕耽误妳呀!」

    新枝姨摇了摇头:「姐,好我的亲姐哩吧!自打我姐夫牺牲,妳心里受了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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